终于,五天后,约定的见面之日到了。
鸣声将虞冕从沉睡中惊醒。他发觉自己伏在桌前,肩披着大氅。桌上还摊开着一封没有写完的奏折,旁边砚台中的墨已经涸。
保持着坐姿睡,醒来时全上没有一不是酸痛的,青年以手撑着桌沿,慢慢地直起腰来。他使劲晃了晃,却依旧觉得不甚清醒,仿佛是被挥之不去的疲惫缠住了心,让他无法从中挣脱来。
这几日间与北周的之争,着实耗费了他极大的心力。神需要时刻保持度的集中,不能任何破绽,只要在气势上示弱半分,就会被北周的官员们抓住机会,发动反攻。一旦落风,再想堵住十几张喋喋不休的嘴,可就难上加难了。
如果当时能派一位副使与我并肩作战……这个念只在虞冕的脑海中晃了一瞬,便被他赶了去。无声地叹了气,青年站起,拖着脚步朝放在屋一角的铜盆走去。
对于孟熙之死,他先前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当一场百密一疏的意外。然而随时光一天天逝,他在追悔自己的大意时无数次反思这整个事件,却渐渐发现了隐藏在表象之,那令人心寒齿冷的险恶真相。
为什么使臣团中除了他与孟熙之外,尽是些侍女护卫之?为什么那足以令公主无力动弹的药,药量只足够用到离开南梁,他国境?因为使北周,两国和亲,孟煦的这一步棋,从一开始算计的就是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北周襄王,而另一个,就是他虞冕。
打一开始这就是孟煦设的圈。那个男人一早就知公主会伺机自杀,自杀就代表着和亲失败,只要和亲失败,自己无功而返,皇帝就会得到打压自己和虞家的机会。从他接率领队伍使北周的圣旨那一刻起,这个圈就已经宣告启动,倘若秦景逃过一劫,那么落网的便是他虞冕。
从虞冕意识到这一起,压力就一直在他的心中缓慢堆积,聚沙成山,聚成海。他找不到人倾诉,也无法向人倾诉,若是连他都慌无措的话,这个使臣团就真的没有主心骨了。
站在盆前面,虞冕垂,看着面上倒映的,形容憔悴的自己。他咧了咧嘴角,一个木然的笑容。
青窈还指望着他去拯救别人,他却无法告诉她,自己早就自难保了。
颓唐彷徨的姿态只在独自一人时才能显,当虞冕收拾停当,走房间时,便又成了那神采奕奕、温文尔雅的虞家三公。朝着礼宾馆门外走去,行至半路,他突然停脚步,迟疑了一,又朝着院的方向折了回去。
青窈也是一早便起了。似乎是为了应对今日襄王的来访,她盛装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属于公主的那朝服。虞冕来时,她正在对镜描眉,见青年匆匆赶到,不禁讶然,起迎上前:“三公可是有事?”
“……也无甚要事。”虞冕见她神态自若,不见慌张之,心中暗自松了气,不知为何有些局促起来。“只是……”他不自在地看向别,“只是过来看看。见你这般冷静,我便放心了。”
青窈掩轻笑:“原来三公也有这般焦虑不安的时候,婢还以为您一直是智珠在握、变不惊呢。”
虞冕苦笑:“我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又怎么可能事事淡然之?”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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