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还是让怀恩拿来了大氅。见弟弟听话地披上,皇帝的神总算满意了些,慨:“朕四年间清静度日,久不理政,这几天重新上手,都觉得生疏了。你每日代朕监国,想必更加不易。”
庆坊东侧有一片空地,自前朝起就在此决犯人。秦怀是襄王的仇敌,楚清音自然不会求,只是说:“皇兄英明。”
自从外公去世后,秦景对京师也断掉了最后一丝留恋。他对那张龙椅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一辈留在漠北也未尝不可,但自愿留是一回事,被迫留就是另一回事了。兄弟义因为这一纸诏书产生了重大裂痕,虽然在襄王回京后两人都有意弥补,并且在表面上看似也修复如初,但终究还是留了一说不清不明的隔阂。对此双方都心知肚明,却无法、也不想再将这隔阂一步消除,或许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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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音连忙谦虚:“为皇兄分忧,乃是臣弟分之事。”
当然,她目前和秦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还是要站在襄王的立场上的。
秦景本人年幼时的记忆则是散碎模糊的。基调孤寂灰暗,穿着母后冰冷的面容与父皇遥远的背影,唯一能带来些光的只有他的同胞兄。母亲的极度偏向并未破坏兄弟之间的,就算是八岁后秦景在皇的时间日渐减少,两人的手足之谊也依旧存在。
上面的事,全是秦景在一次与太后宁氏爆发争吵时,后者亲所说。当初尚且年轻、还对天之抱有一丝希望的襄王,在听见母亲的恶毒言语后是什么反应,就连旁观者的楚清音都不忍心过多回想。
“今日早朝,朕看到了那份供状。”秦煜又,“他说自己是受了孟煦的怂恿,这才策划报复你,参与伏击的杀手也都是南梁的死士。当日那些人都被左戍卫就地格杀,尸
怜惜,就有多厌弃幼。特别是随着年岁渐,幼的五官越发呈现酷肖负心帝王的廓,这份厌弃就更加涨船,最终发展为完全背离母的憎恶,吞噬了理智和良心,让她将自己的亲生视若天敌。
秦煜听罢弯了弯嘴角,也没针对这句话再说什么,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昨晚秦庶人请求见朕,被驳回后便写了一纸供状。他大抵是指望着以此多活几日,但这个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四日后,朕照旧要令他血溅庆坊。”
作为局外人来看,楚清音其实能够理解秦煜的担忧。自己缠绵病榻,不知还能活多久,而弟弟却拥有健康的与同样的才能,并且在天皇帝远的边疆打了一席之地,担心他对方会图谋不轨简直太正常了。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四年前但凡皇帝还有能亲政的力,是绝对不会召襄王回京的。而兄弟俩再度见面后,他一方面不得不拉拢秦景,一方面也是对弟弟有了重新的了解,这才手挽回岌岌可危的手足之。俗话说人心隔肚,为天之主,需要稳固江山,秦煜这么实在是无可厚非。
只可惜好景不。数年后先帝驾崩,哥哥登基为皇,弟弟从军边疆。遥远的距离不仅冲淡了,更滋了疑心与忌惮。在抵御铁勒人的战役中,秦景逐渐崭角、大放异彩,然而在二十岁及冠时,秦煜送来的贺礼,却是一封他为镇北大将军、不可擅离边疆半步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