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清冽醇香的酒液一同显露出的,是藏匿在酒坛中、闭气隐匿悄悄潜入王城的无数高大狼族。
撕开身后油纸裹着的包裹,雪亮的兵刃泛着寒光。
他们沉默而迅捷地从酒坛中钻出,与早已整装待发的护院一起,形成一只装备齐全的狼虎之师。
听着前方传来的激情呼喊,掌柜白胖圆润的脸上褪去了一贯的笑容,显得神色冷肃坚硬。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前方,那是即位祭坛的方向。
他果断而干脆地下令:
“——行动。”
“父王,这是您和儿臣幼时一起酿的金月酒。”
欢呼声中,符离端起一杯金月酒,双手举杯齐眉,呈送至老狼王面前。
“愿金月长存,永佑无方。”
手臂间隙,符离偷偷向父亲眨了眨眼睛。
老狼王失笑。
医官平日禁止他喝酒,为了让这把老骨头再苟延残喘几年,他已是滴酒不沾。今日亲儿献酒,幼子已长成,他难耐心中的激动与欣慰。
老狼王抬手接过酒杯,一口饮下这杯父子同酿的金月酒。
宾客们也举杯高呼。
群情激荡间,韩耀魄左右观望,看着纵情的宾客,悄悄拉了拉谢晴虹的袖子。
他低声道:“有些不对劲。”
谢晴虹颔首,白纱微微晃动,一阵见血地指出:
“守卫的狼群太少了。”
今日即位庆典,人流密集,为了维护秩序和安全,王城需要安排大量人手值班站岗。
可现在四下看去,王城禁卫兵少得不正常,仅有的禁卫眼见庆典流程过半,都放松了警惕,醉醺醺地醉倒在狼群里。
忽然,前方人群荡起一阵惊呼。
韩耀魄心中一个咯噔,应声看向祭台。
只见老狼王忽然颓然跪地,酒杯从手中跌落,落地叮一声,醇香的酒液流淌。
老狼王手紧紧攥着胸口,激烈无比地喘咳。
“父亲!”
符离大惊失色,赶忙搀扶。
老狼王双目暴突,面色带黑,艰难地喘息,张着口想说些什么。
他一只手死死扣住儿子的胳膊,濒死的力道让指甲在皮肉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猝然一哽,老狼王噗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父亲!父亲!你怎么样?!”
符离瞠目欲裂,胸口雪白的里襟被血液染透。
“医官!医官!人都死哪去了!医官!”
医官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赶上祭坛。顾不得君臣大防,哆哆嗦嗦地施救。
下方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四下忽然涌入一大批身披铁甲的士兵。
不顾众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呵斥,他们踹翻宴席,扯落帷幔,对着活物拔剑就砍。
“干什么的!”
醉的找不到北的守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去拿兵器,却在下一秒被砍掉了头颅。
重甲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尸骨遍地。
流风在高处,身披轻甲,从了望台一跃而下。
见此情景,她长啸一声,饱含怒意:
“护驾!把乱臣拿下!”
混乱中,符离一把拽过双腿抖如筛糠的医官,目眦尽裂,獠牙尖锐地外露:
“说!我父亲怎么样了?!”
“老狼王,老狼王他……”医官嘴唇颤抖。
“快说!!”
医官扑通跪下,一脑袋磕在符离脚下,声泪俱下:“老狼王已经去了!您节哀!”
符离怒发冲冠,一脚踢开医官,露出他身后的老狼王尸体。
老狼王双目圆睁,面庞发黑,已是气绝身亡。
——死不瞑目!
天边轰隆一声,一个闷雷炸响,随后是倾盆大雨如注。
风雨终于来了。
闯入宴席的士兵从头到脚都装备上铁甲,大雨中泛着冰冷无情的寒光。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可是王室!”
身着华服的狼族权贵色厉内荏,痛哭流涕,拖着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抱住士兵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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