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在海雾里。
原先心中的那缕郁气连同着海雾蒸发在了袅袅空气中,我打开了窗,半倚着玻璃探了脸。
海浪带着的咸腥气轻轻拍打在船上,不远停着几艘游艇,样式有大有小,我注意到最大的那艘游艇侧面印着鲜红的大写字母“han”,这多半是游艇拥有者自己加上去的标志,我正想着这串字母的意义,忽然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游艇甲板上站着一群年轻男女,为首的那个个男生正摆着一台相机。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对摄影摄像之类的机总会格外,在看到那台黑乎乎的机后,我竟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接着,像是为了证明我并未多心,那台机忽然闪了一,很快便是第二、第三。
我浑的肌瞬间绷,胃不安地搅动起来——那台相机的镜对准的正是我所在的方向。
我抑住狂的心,抬看向相机的主人,男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将相机低到了前,了那张眉写满年轻张扬的面孔。
男生迎上我的目光,像过千百遍,似对着一位年轻女孩那般玩味地挑了一眉,又轻佻地了个哨。
他刚才的确在拍我。
在我毫不知的况。
其实我本应该明白这样的举动只能算作不礼貌,因我衣衫皆全,米白的睡袍正柔熨帖地覆我的,但鬼使神差的,在某一瞬间我恍然觉得自己正赤/地站在窗前,一如那天的酒店床上。
恶心如同海啸般铺天盖地向我袭来,在大脑达指令之前,潜意识抢先一步,促着我不顾一切地追过去。
我要找到那个男生,夺回那台相机,删掉里面所有关于我的照片。
他的偷拍对我而言是一灭侮辱,我不能再容忍任何人用这方式侮辱我!
客房外的走廊宽而幽,我一路朝着甲板奔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撞了人,
有人在后喊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停脚步。
“付观宁!付观宁!”那人从后面抓住了我的手腕,迫使我转看向他。
“你在什么?连鞋都不穿!”
是贺行。
我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什么。
“有人偷拍我。”
贺行脸立时变了。
“谁?!”
“一个男的,坐着一艘游艇,游艇侧面写了han的标志。”
贺行闻言原本铁青的面反倒缓和了些,他扯住我的睡衣带,轻轻将我拉向他怀中:“我知了,别担心,我帮你找到他。”
我低,这才发现自己衣带完全散开了,赤的脚踩在暗红地毯上,愈发显得苍白。
“你知他是谁?”
贺行帮我重新束好了带:“知,西城韩家的,听你描述多半是韩沛,听说他也在这艘船上,我待会派人去找他,肯定能找到的。”
我跟韩家的往来并不算多,对于韩沛这个名字更是从未耳闻,听贺行说得如此笃定,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去我房间,你把那个男人的貌特征同我助理说明白,到时候也好找些。”
贺行的话合合理,我想不什么理由来反驳他,他将我带去了他的间,安置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贺行这客房的面积是我的两倍大,卧室、客厅、书房俱全。
“先前的事是我不对。”贺行了洗手间,很快便又来了。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环顾四周,并没有瞧见什么助理,却赫然发现贺行的手里多了一块巾。
贺行走到我面前,缓缓蹲,温的巾覆着我的脚背,他的声音低醇,像是在同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很久之前我就提醒过自己,在了解一件事全貌之前,不要轻易定论,但很可惜……我又一次犯了同样的错。”
贺行一只手握住我的脚腕,用巾细细拭着我沾了灰渍的脚。
说实话,我不太能理解此刻的贺行,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
但接来他的一句话却让我愣住了。
“想看照片吗?是关于布鲁托的。”
贺行倏地停了手里的动作,终于抬起来与我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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