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因为时隔太久,这次溯源的画面有些不甚清晰,但也仍能看得,那应当是寒冬腊月,荀少爷披着件大氅站在榭里,正指使仆从将一个浑青紫、双目闭的赤少女扔湖中。
本以为无沉是要停止传送灵力,未料刚刚还是一样和缓的灵力,突然变得有如江河般雄浑浩,玉晚登时只觉丹田一,有什么顺着灵力来了。
玉晚将信将疑。
荀夫人打了个寒战。
荀少爷转就溜。
“收心。”
视一看,那赫然是朵小巧却致、无瑕无垢的六莲。
榭外,荀夫人悲从中来,搂着儿掉泪,不停地说自己没用,居然连儿怎么死的都查不来;榭里,无沉听完玉晚对最后一幕画面的细致描述,正要让玉晚收心,就听玉晚说:“我想起来了,那面镜上不是有血?那会不会就是鬼魂生前的血,否则那么多可以用来吓人的东西,何以偏偏选了镜?”
荀夫人骂:“我真是倒了八辈的霉才生了你这么个祸害!”
“夫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
然玉晚没有立即答应。
无沉答:“不会。你尽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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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举两得的好方法。
虽说那血已经涸得颜都变了,显见是很久之前来的,想要凭此施术恐怕难度不小……
但没能溜成,荀夫人一把揪住他耳朵,气急败坏地骂:“让你玩儿,天天就知玩儿,又把人给玩死一个,这要是让外发现了,我看你怎么办。”
怀中尸随着寒意的扩散愈发冰冷,荀夫人却不肯松手,就那么搂着,仰看幕。
然后问无沉,如果是的话,她能不能用那滴血来溯源鬼魂经历?
这是无沉的心莲。
“留什么留,少爷我多大能耐你又不是不知,她现在没死,过会儿也就死了,”荀少爷一边往手心哈气,一边不耐烦地,“让你扔你就扔,废什么话。”
至此,溯源结束,幕散落。
不是照晚,也不是荀蜚动的手……
“嗯?”
听仆从的吻,似乎有惋惜,但还是合力将少女扔去。
知像荀夫人这极度溺孩之人,自有她自己的一理论,旁人轻易无法动摇她的观念,寂归也不同她争辩,只说:“到荀蜚施主了。”
才扔完,脚步声响起,荀夫人快步走来。
……
玉晚来不及追问,立即照。
荀夫人回忆了番她儿的习惯。
玉晚一就知了。
她问:“我用心莲,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心经莲之于无沉,就好比曾经的玉族灵诀之于她。
尽心里清楚自家儿实打实就是个好之徒,她因此不知给他过多少次,但荀夫人还是持:“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儿已经死了,才不要替鬼东西背锅。”
“哗!”
寂归闭目,并不看那少女,只捻珠缓缓:“令郎害人命,让她沉尸湖底,她心怀怨气,不愿回,遂来复仇。”
荀夫人却难以平静。
“哎,是,少爷。”
没等她问寂归这次又是溯源什么,就见幕轻轻一晃,晃个雪夜。
浑然不知湖,那本该死去的少女悄然无声地睁开了。
荀夫人张抬。
他居然将这个借给她……
荀少爷嘴里哎哟哎哟叫唤着疼,面上却笑嘻嘻的:“这不是有娘在嘛,娘本事大,娘给我兜着。”
浪再起,凝成新的幕。
她想拿传音符问师父,但此刻她正是与无沉气机相连的状态,不她说什么,无沉都能听得到,她没法问,便只好依他所言,再施溯源术。
她儿到底怎么死的?
然后发现上人说得对,倘若她儿还活着,甭照晚居士拿没拿扇挡脸,只要叫她儿发现照晚居士是个年轻姑娘,她儿的表现必然比溯源来的还要更让人没看。
“这是心莲。那鬼魂怀气,只要它还在荀家,你以心莲施术,必能牵引住它气,”无沉声音在玉晚耳畔响起,他用了传音,避免被荀夫人和荀蜚听到,“届时直接就能溯源它过往经历,也可以找到它藏之地。”
“少爷,她好像还有气,还没死,真要扔去啊?家里这么漂亮的小娘可不多,不留着多玩几天?”
这一看,荀蜚没说谎,他不仅是被一声音引过来的,甚至他到榭后还什么都没,寂归三人就到了。
荀少爷仍旧笑嘻嘻的。
只是相比上次幕,这次明显要多寒意来,冷非常,以致方湖都快冻结成冰。
“不用去找镜,”玉晚还在想着,就听无沉,“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