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寂归三人并未看她。
她喊不声,也不敢动,正努力让自己冷静,想等在外面的仆从肯定很快会发现不对劲来救她,然后角余光就瞥见斜后方的妆台上,那面她最中意的雕铜镜里,本该映她的后背,可她却清清楚楚地看到,镜里映的是她的正面。
门一开,耀的日光投来,昏暗的房立刻变得亮堂。待适应了光线,便能看清一背着光的少年正抬脚屋。
他问:“你亲看到是荀蜚施主的?”
她一就害怕起来。
她便行镇定来,厉声问:“谁?!不是说了我在和上人密谈,不许打扰吗!”
而镜里的那个她,居然还在朝她笑。
整个屋瞬间变得跟地窖似的,冷得不行,她直接被吓懵了。
而荀夫人还在继续说:“上人,我怀疑,那鬼魂很有可能是荀蜚招来的!这摆明是不怀好心,故意往家里引不净的东西,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闹鬼害人了?”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能这事的,就只有我那养了。”
“砰!”
“我一听都快闹人命了,这还得了,就去挑最好的东西上供给菩萨,带大家一起念经,老爷也拖着病门去请修士,但那些修士一听闹鬼,都摇着说这事他们办不了,让我们另请明。
她吓坏了,一闭昏过去。
回应她的是颇为不耐的少年人的声音。
然后透过绢扇和碎发的遮挡,贼似的看荀夫人匆匆拭过上茶渍,不及再细细打理仪容,就赶过去开门。
“娘。”
荀夫人愤愤然:“香灰上留有他的脚印,不是他还能是谁!”
荀少爷隔着房门,十分不地:“不是你叫我过来见贵客?不行我走了啊。”
儿可是她的命!
玉晚不由重新举起绢扇,顺带拨了拨额前碎发,将睛挡住大半。
仆从们哭着和她说,发觉异常后,大家立即拍门敲窗,大声呼喊,但没反应,拿重去砸,可怎么砸都砸不开,拿火烧也不行,活像正房被施了法,邪门得很。
寂归没再问了。
“我怕得不行,把老爷送去医馆就赶回来,想去佛堂给菩萨上炷香,再抄经,让菩萨保佑保佑我们。”
这才有之前,她一路将荀蜚从家里骂到门外,被寂归三人撞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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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鬼。
仅这两句话,就能听这荀少爷的似乎不太好相与。
听到这,寂归终于再度询问。
一边笑,一边整张脸都在往外冒血!
这一,叫她彻底害怕了。
她正待再说些什么,突然——
“瞎说什么!”
“然后今天午的时候,我实在是有些撑不住,想要休息片刻,可谁知我儿突然慌慌张张地找来,说看到荀蜚偷偷了佛堂,还听到里面有打翻东西的声音。
她攥着手里的茶杯,慢慢回忆:“可能菩萨真的保佑了我们,那天之后,没再发生类似的事,老爷也很快就从医馆回来,说没有大碍,卧床养养就行。”
然而……
“我赶佛堂一看,荀蜚偷吃上供的灵果也就罢了,他竟然还推翻了香炉!”
见寂归闭目捻珠,似乎是在思考,荀夫人张地挲茶杯。
少年边跨门槛边抱怨:“娘你也真是的,说着叫我过来还关门,是不是以为你儿又被鬼上了,想把鬼拦在外。”
“那天时刚过,我儿睡着睡着觉突然发了癔症,嘴里胡言语,大吼大叫,谁碰他打谁。我趴他床边一直喊他名字,好不容易把他喊醒,结果他一睁就说有鬼上了他的,他刚才一直在和那个鬼争夺。”
原来是荀少爷。
她哄了儿几句,连忙回房沐浴更衣,想继续求菩萨保佑。
闭的门被重重拍响,吓得荀夫人直接打翻了茶。
寂归没接话。
还说老爷和少爷,还有其他人也都碰到了差不多的况,好几个人差被活活困死。
灯也呼啦一熄灭了。
谁知她刚换好海青,两扇门就无风自动,砰的一关上。
“砰砰砰!”
正堂一时寂静。
儿若有什么三两短,她也不必活了。
时至今日,荀夫人说起那天的遭遇,仍忍不住浑发颤。
“没办法,我只好带大家躲佛堂里,昼夜不停地念经抄经,这才勉安然度日。
当时她满怀庆幸,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等被救醒,已经是第二天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