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的船回来了，她笑眯眯地打招呼。

“每次看海珠笑我就心好，就是不知这丫是真想开了还是装的，唉……”魏金低声跟她男人说，近了她也笑着问：“补鱼网呢？”

“是啊，在家没事，我也不了什么，就把渔网翻来补补。”海珠往船上看，“冬珠和风平没回来？”

“别担心，你看着呢。”魏金跟郑海顺把柴送回来还过去的，船的柴是两个孩捡的，她跑两趟就都抱到齐家的院里。

“先前回来看你还在睡，我开门来你都不晓得，可吓了我一，以为你又发烧迷糊了。”魏金关切地问：“没不对劲吧？”

被人关心担忧的觉不赖，海珠心烘烘的，多好的人，她们弟三个麻烦人家，几乎成了郑家的拖油瓶，人家丝毫没嫌弃过。

“没事，上的伤结痂了就不会再发，魏婶儿你就放心吧。”海珠大声说，努力向人展示她的气神，“我就是之前生病熬狠了，底有些虚，多睡多吃不要多久就能养回来。”

魏金恍然大悟，这些日光顾着这丫活了过来，忽略了她上瘦没的，船的时候她代男人再去码就买几只母回来。

……

日一日一日过，转就了八月，禁海期快结束了。村里的妇人都拿了渔网来修补，男人们则是把船从里拖了起来，刷漆的刷漆，箍板的箍板。海珠闲了就瘸着去给人帮忙，补渔网、翻晒咸鱼、洗刷海带她都，别人修渔船她也拄着去看，回去了就在她家那艘破船上捣鼓。

“海珠，你郑叔说明天有艘商船要去永宁码，我托人给你娘去个信，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人，你有没有想给你娘带的话？”趁着冬珠和风平不在家，魏金过来了，说这话时特意留意着海珠脸上的神。

海珠愣了愣，手上刮鱼的动作停了，她怔愣着不知该说什么该问什么。这个反应落在魏金里反倒让她安了心，心想这丫往日的开朗果然是装来的。

“我娘……我娘……”海珠踟躇着，看了魏金一，继续说：“魏婶儿你能跟我说说我娘的况吗？我想等我伤好了带着冬珠和风平去看看她，也不知方不方便。”

“你娘改嫁的那个男人岁数有些大，姓于，是个小行商，比你娘大个十来岁，是个鳏夫，没孩。”于来顺托媒婆给他介绍女人的一个条件就是好生养，看中秦荆娘就是看她生养了四个儿女都养住了脚，想着过去了好开怀，同意把齐小弟带过去估计就是打着万一还没孩就把他改姓当儿养的主意。

“我估摸着你娘过去了日不难过，你也不用多担心她，咱们海边的女人改嫁的多，二嫁的多数都过得不错。”魏金宽，以她想的，荆娘过去了但凡肚里有动静，往后的日比在这儿可好过多了。

古代寡妇改嫁的多，甚至行不错，尤其是生养过的寡妇。海边民风开放，丧生在海里的男人又多，寡妇带着孩改嫁，或是坐拥亡夫的家产招赘的也不少。郑海顺他爷就是赘的，他的亡夫跟海珠的曾祖是堂兄弟。村里的人七拐八拐都是亲戚。

“她日好过就行，她日要是不好过我就接她回来。”海珠抬说：“魏婶儿，你去信帮我问问，我伤好了是要过去看她的，我娘要是不愿意回来，我们两家就当亲戚走着。”

“行。”魏金欣地吁气，她就怕海珠会记恨荆娘，女儿要咽气了娘走了，说起来多少有些亏心。

第5章

魏金满意的离开了，海珠神了片刻继续忙活手上的海鱼，这是她帮人补渔网别家婶给的两条，一时半会儿吃不了，她打算趁着天好晒咸鱼，冬的时候方便蒸了吃。

正琢磨着缸里的淡不多了，冬珠声叫着从外面跑了回来，“，咱三叔回来了。”

一艘船靠岸，河边起了喧哗声，从船上来的人都是在盐亭晒盐的盐丁，其中一个跟齐父有三分像的男人一手抱起风平，一手搂了地上的野草。他门看海珠一蜷着一伸直坐在小板凳上望着他，狰狞的血痂蔓延了整条小，门的汉当即红了，“我大侄女受苦了，你起开，要什么我来。”

渔船破烂，墙角堆着零散的木板，绳上晒的咸鱼三两条，还都是掌大的鱼条，人丁凋敝的石屋似乎蒙了层灰。齐老三思及大哥还活着时侄儿侄女天真活泼的样，恨不能仰天大哭。

贼老天，为何让人家破人亡？

海珠被着七尺汉满腔的哽咽傻了，一时不知怎么安。

齐老三只有十七岁，当盐丁已有三年，洗盐晒盐不是轻省活儿，他的背已有些佝偻，面目黝黑沧桑，全上就一双被盐日日浸泡的手白，手上脱严重，指甲边犹见鲜红的。所以当他要来帮忙腌鱼的时候，海珠赶忙拦住，“三叔你别动，你的手别碰盐，多疼。”

“没事，不疼。”齐老三习惯了，手上的脱了，了脱，这苦跟海打渔的风险完全不能比。

海珠持不让他碰，见他非要帮忙，索把桶给他让他借船打把缸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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