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好的红衣厉鬼，正在对她挥刀相向？

金刀重重跌下来。刀头的鲜血如碎珠乱溅，落一地难以置信的斑驳。

再睁开双眼时，看到水中倒影里光洁的前额，登时猜到了什么。

对她最爱的……那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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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这不对。

那个姓花的厉鬼，那个所谓的“相好”……

一想到这儿，萧凰抑不住满心的焦急，马上起身出浴，将外衣一披，在屋里到处翻找锐器。

原来，当初子夜的“天涯与共”是桃铃刻下的伤疤，一时未能痊愈，而自己的却是早已抹去，所以偶尔能接上子夜的眼识，但免不了断断续续，时灵时不灵的。

热水中，萧凰猛打了个寒颤。

……

哪怕子夜是不死之身，可这样一遍又一遍无休无止的生死往复……

金光颤栗，血滴下鼻梁……

而后，又有了光。眼识睁开，依旧是那厉鬼阴狠诡异的笑容，依旧是一刀又一刀，一剑又一剑的杀戮和杀戮，依旧是由生到死，由红到黑……

一万个不对！

萧凰踉跄着退开几步，抬手紧捂住心口，也缓解不了强烈的抽痛。

萧凰深吸一口气，将那弯月的符形仔仔细细想了遍，才托起沉甸甸的刀尖，抵在前额的肌肤上。牙关轻咬，刀尖压了下去。

她捞一把水洗掉脸上的血，飞快穿戴整齐，拾起地上的金刀，“蹭”一声敛锋入鞘。

可这会儿，她只能见到一片漆黑，迟迟也连不上子夜的眼识。

醒来，杀死，醒来……

翻箱倒柜，总也找不出一个带尖儿的，索性拿来常佩的金错刀，“唰”地一声重锋出鞘。虽然刻一个小小的符咒大不灵便，但情急之下，也只能凑付着用了。

符咒成形，萧凰顿觉额头间一烫，眼前天翻地覆，由浊到清，定格在子夜的眼识中。

她急于弄清现状，当即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起少女的容颜。

一气呵成。

又醒来，又杀死……

这么说来，只要在额头补上符咒，是不是就能完全连通彼此的眼识了？

她何曾想过，又怎敢去想……

除了愤怒，她又开始害怕。

再然后，醒来，又被杀死……

她又是不是……真的会死掉呢。

随后，她看到了……

萧凰的指尖缓缓垂下。骨节浮出棱角，用力攥起了拳。

红衣涌动，鬼火纷飞。一刀连着一刀，一剑跟着一剑，毫不停顿砍在少女的身上。血淌了一地，又糊了眼睛，从雾蒙蒙的红，渐到形消神灭的昏黑……

“呛啷——”

竟然会那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