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出了怪在哪里。

萧凰的剑眉凤眼赫然在目，一笔一墨细入秋毫，栩栩如生。

梦里很清晰，醒了还历历在目。画面却是乱七八糟的，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退一万步说，哪怕鬼鸟来了，子夜也能借那红衣厉鬼的关系，与那鬼鸟说和罢。

可是……

……

唉。

丹青映雪、鲜血画符……

“咳……”

萧凰明白了，轻轻合上眼睛。

是子夜，很不对劲。

……这确实大不对劲。

这小姑娘啊。

“萧凰。”耳畔响起温苓的声音，“咯”地一声碗放在了桌上，“喝点热水。”

水墨晕开，爬上指尖。

温苓低头捏了捏衣角，起身拿碗去倒热水。

……很奇怪的梦。

假如她真的记起那个红衣厉鬼，假如她们真的是前世相好，假如她真的决心去画里寻她……

深黑……血红……

她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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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温苓从疲惫中打起精神，“你怎样了，伤口还痛么？”

想那时，她的当机立断，就是和鬼鸟开战。

但她觉着，子夜一定有什么在瞒着她。

萧凰想起她那些狠毒的话，想起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露出一丝绝望的苦笑。

山，雾，山……

那么，鬼鸟又为什么会来？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又想起鬼道的那头姑获鸟。那鬼鸟简直太可怕，要不是温苓绝境翻盘，她们都要死在她的箭下。

……可是她并没有。

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飞雪漫天、树影疾逝……

而且，还谋划着下狠手，用天雷炸她个灰飞烟灭。

但她平时也好发梦魇，梦了就梦了，一时也不多在意。

萧凰从混乱的噩梦中醒来，第一眼只看到守在床边的温苓。

萧凰不置可否，虚弱地问起：“子夜呢？”

……到底是弃她而去了么。

难道说……

萧凰听着炭火灼烧的细微声，神思飘忽，又想起刚刚做过的梦。

她抬起指尖，点在画中萧凰的脸上。

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一个想要投诚鬼道、还想找厉鬼续旧情的人，大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血红里的绣鞋……

嗨。

萧凰的心绪越来越乱，弯弯绕绕也想不明白。

血红……深黑……血红……

温苓眉心一颦，哽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反正……一切都结束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