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双手包裹住鹿首，十指稍一压挤——

酪杏愣愣地舔掉嘴角的鹿血。

嗅到血腥味的小蛇们游出了洞穴，贪婪疯狂地朝茯芍扑来。

感受着胃部撑大的满足，酪杏瞥见茯芍只是坐在地上闭眼休憩。“芍姐姐，你不吃吗？”

等这一区域内的蛇全部出洞后， 她一条一条地将它们拎起来，察看外表， 掰开嘴巴。

只是切割骨肉的活儿，她也能做的。

给凡蛇上药，需要将医师院里的成方进行稀释。

坑分割成十块区域。

如此说来，这头鹿是茯芍特地为她准备的？

近半个月的忙碌，等初步摆治好蛇田里的五万条蛇后，别说是酪杏，就连茯芍都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坑底。

她高举着那颗还在抽搐的鹿头，鹿血顺着五指流满整条手臂。

简略作出诊断，再将蛇扔给身后的酪杏，由酪杏对症下药。

这还是她这半个月头一次进食。

“小杏，接着。”解决了大头，茯芍从储物器里取出一头活鹿扔给呼呼喘气的酪杏。

茯芍今日是有备而来，她发现自从自己接手蛇田后，刑司就再没有往里投入尸体。

这当然是好事，可也意味着这些小蛇没了食物来源。

她惦记这件事，昨天特地让雪婆采买了几十头鹿。

此后的几天里她们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工作。

她往每个区域里逐一投掷吸引蛇的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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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带来的食物很受欢迎，这令她前所未有的满足，比自己吃独食有趣多了。

酪杏一把抓住它的脖颈，将其扑倒在地，折断了它的鹿首。

这样的好意，让她心口酸软，惴惴不安。

“都乖乖的，等我处理好你们再吃。”

茯芍暗暗打算承包这些小蛇的口粮，以后每旬都来亲自投喂。

妖气凝练的灵药太过猛烈，会灼伤凡蛇的肌体；而稀释过后，药效又未必满足。

一出储物器，小鹿便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

她压在四蹄乱蹬的鹿身上，直到鹿不再挣扎，彻底死去，便抱住新鲜的鹿尸，趴在地上，卸掉下颚骨，慢慢吞了进去。

尸首分离，滚烫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倾洒了大片石地。

绝大多数蛇所患的是常见的疾病，但总有些患有杂症。这些特殊的病蛇就要挑出来，带回医师院，分门别类地对症研究。

茯芍在第二次上药时，和酪杏做了初步归类，暂且将雌雄分隔在不同的结界里。

她取出一头鹿，这些小蛇可没办法吞吃这样的庞然大物，茯芍按住鹿首，不顾鹿的疯狂挣扎，干脆利落地拔下了鹿头。

从布下结界开始，茯芍就再也没有撤掉。

酪杏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走！”茯芍将两手的碎块朝四面丢出，前一刻还拥着她的小蛇们立刻追着鹿肉而去，拼命争夺着新鲜的血肉。

因此第一遍上药后，两妖又马不停蹄地上第二道。

分给酪杏一头，剩下还有三十头，正好一个区域三头。

酪杏正惶恐着盘算自己能为茯芍做些什么，见了茯芍的动作，立即主动上前，“芍姐姐，我去喂其他区域的蛇吧。”

咔啦一声碎响，坚硬的颅骨被她握爆抓烂，变成了一块块连骨带肉、脑浆四溢的碎块。

酪杏想说自己其实也不饿，让茯芍以后不必为她费心，但她已然把整头鹿吞吃殆尽了，再说这话，不仅没有半点说服力，还会辜负茯芍的好心。

她、她只是一条身无长处的小奶蛇，万没有想到茯芍竟会特地为她准备食物……

扬臂之处，蛇群趋之若鹜，指哪儿打哪儿的感觉让茯芍倍感新奇。

这里的蛇太多太杂，不适合放在一起——尤其是雌雄同居，会令蛇田中的蛇越来越多。

太繁琐了。

茯芍睁眸看向她，摇了摇头，“不用，我还不饿。”

这一晚上，两妖配合默契，给两个区域近一万条蛇上了药。

和腐烂病坏的尸体相比，这样鲜活的鹿肉简直如瑶池鲜果，是它们从未品尝过的美味。

宫廷比试以来，因茯芍没有进食，酪杏也没有吃过东西。

“等等、等等！”茯芍用法力罩住了自己和鹿尸，在蜂拥的蛇群中隔出一块空地。

茯芍继续分割着剩下的鹿尸，她的十指削铁如泥，轻松地把骨肉分割成适合这些小蛇入口的大小，然后一把把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