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四朝老爷子跪着，低头面对地面，细数着绒毯上的细绒毛，半晌声音沙哑：“我不想离婚。”

客厅里只剩下许家人。

许老四是深爱着妻子的。

他抱着苏宁宁开车一路狂奔，准备回马家屯见宁宁的爸爸。

对许悠悠的内疚压倒了对宁宁的渴望，许妈妈倔强地搂住许悠悠的身体，眼眸低垂，注意到许悠悠肩膀上的伤痕，泛起泪花：都是她的错……

这句话直接噎住了许妈妈。

哦，许晏昭也不在。

追根到底，一切的源头更是他。

所以这两口子的选择都是不要宁宁。

许妈妈寸步不让：“那我选择和许秀樑离婚，悠悠由我带回娘家抚养。”

她的孩子……

：“你明天喊人过来，把她送回孤儿院，打哪来的回哪儿去，还有，叫基金会给孤儿院拨一笔款，供所有的孤儿生活费和学习所用，咱们收养了她一场也算是孽缘，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除了远在漠北进行核武实验的三闺女，今天来了的许家人基本都在这儿了。

许悠悠睁大了眼睛，像只愤怒的小豹子，想从妈妈怀里跳下来挠许老爷子：“你凭什么赶我回去？你凭什么？你们滚出我家，滚啊！”

“好好好！”许老爷子差点没被气死，咬牙切齿地看着“一家三口”：“既然如此，宁宁日后就不是你们四房的姑娘了，老二。”

她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驳，可她又想起了乍然一见时，那个安静凝望着她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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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后，许老爷子暴怒，说既然闹成这样，这生日宴大家都别过了，然后把儿子孙子们召集起来。

许妈妈将许悠悠护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许老爷子：“悠悠还是个孩子，您大人不计，有什么事情您冲我来，我不愿意把悠悠送回去。”

可是……

愿意为妻子去死的是他，沾花惹草让妻子心碎的也是他。

正如他无法改变的风流本性。

许老四不想妻子离开。

许老爷子嘴角往下一拉，浑浊的眼里一丝冷光闪过：“如果老头子一定要送回去呢？”

见她打死不愿改的样子，许老爷子叹了口气，抬起拐杖，指了指旁边的许老四：“老四，你的意思呢？离婚还是带回闺女？”

许妈妈的娘家出身亦是显赫，许妈妈是家中独女，后来嫁给了许秀樑，两人是青梅竹马的夫妻，感情深厚。

许老爷子撩起眼皮子：“不用在老头子面前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老头子只知道什么叫鸠占鹊巢，什么叫生而不养为父母之过。”

那是……她的孩子吗？

只有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