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到这份上了，怎能反应不过来，山羊妖就是替蜀阁而来。黄鼠狼一死，乐衍表现出的不甘过于醒目，为了万无一失的保全妖市秘密。

乐衍的脸已经白了，看不出任何血色。

巡逻司卧房内，房璃睁眼，用力坐了起来！

乐衍心神一振，“你认得？”

又是这样。

“可以。”

普陈醉心修行升仙，赦比尸乃前神，早就不识人间淫。欲，至于房璃，就更不用说了。

“这根……毛呢？”他举着。

“哥哥之前就是蜀阁的人，”乐衍眼圈通红，“怪不得那天我说要进蜀阁，他的表情那么不对，他肯定那个时候早就知道了舞队的内幕。木已成舟，我若不去，蜀阁定然要找上麻烦。”

麻木的思绪开始运转，许多片段从脑中闪过，神识与识海接连几天高负荷运转，铁锈味的热流从鼻腔滚落，洇湿被褥。

所以舞队的班首在走廊上看到乐衍才会如此慌张。

只有会验尸的游医，才一眼就看出来蹊跷。

乐衍的神情不忿，但很听话，捏起银蝉翻转，取下黏在蝉腿上的毛发，递给了白午雄。

白午雄不可思议地瞪视着她，低头，抬头，低头。

乐衍忽然记起方才来到自己家门前口的那两只山羊妖，整个人如坠冰窟。

什么东西？

乐衍看着他。

“不过，”他张了张口，往左右两边看，周围皆是和他一样沉溺的人族，旖旎暧昧，仿佛泥潭里的艳果，白午雄此时清醒过来，脑中的纲常伦理散发光热，愈发让他感到羞耻，“如果你是说台上那些献舞的人，我们确实以为……”

白午雄一字一句，压低音量：“这是男子阴/毛。”

识少，脑子转的不如房璃快，却也能隐约从白午雄的话里察觉到什么，她冷不丁抓住白午雄肥厚的手臂，伶仃的骨骼，搭在上面像一只可怜巴巴的鸡爪。

无怪乎队伍里没有人能认得出来。

他接过，只稍看两秒脸上就变了颜色，“这，你们从哪拿到的？”

她必须死。

白午雄满脸惊诧：“不不不！没有我们！”

黄鼠狼原本就是蜀阁的一员，只需稍借人脉，拿到一枚进出灵石不是问题。

可是只要人够多，场够乱。

-

过程中不慎撞上舞队的班首，好在他障眼法术尚可，顺利瞒了过去。

“我顶多还能再待三天。”白午雄迟疑。

在自己的地盘杀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岂非轻而易举？

“这是……”

乐衍整个人都站不稳了，软着腿，心绪混乱，后退了几步。

屋内活动的人齐齐停下，徐名晟看着她起伏过度的胸膛，视线挪到她纸白的面孔和凌乱的血迹，轻轻蹙了下眉。

房璃的神识出声，“那东西被我黏在了银蝉的身上，你取下来，给这位看看。”

“乐衍。”

那休息室里的，又是何人？

“你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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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楼的舞姬看似风光，实际上是与人族买卖的商品。为了保全妹妹，黄鼠狼化妆替身，拼尽全力聚起浑身妖力做最后一次障眼法，在舞蹈结束前潜入休息室。

房璃如遭雷击。

不管是在东宫还是同光宗，男女私密之事，在这个地方，从来都是言之禁，行之忌。

白午雄一愕，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里的含义，乐衍便只转身留下了一背影。银蝉振翅飞回乐衍身边，临走前吩咐：“在这里等我。”

说罢，她驭驶着银蝉停在乐衍耳边，尚未开口，就看见这个小女孩攥紧拳头，泪珠滚落下来。

“是人的吗？”

房璃将被褥慢慢在掌心收紧，聚出一个小型漩涡。

如果乐衍在走廊。

“那些舞姬，它们不是人。”

现在回想起班首脸上的表情，不只是慌张，还有见鬼一样的震惊。

他说什么？

“……”

白午雄还沉浸在一个女孩从一只小虫子身上取下一根阴毛的震撼当中，听到这话，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错：“当然，不然还能是什么？”

“那些舞姬，”乐衍回想起自己先前在舞队的种种细节，越想身体越冷，“最后都送到你们的房间去了？”

“……”

良久，才轻轻发出一点声音。

洞窟附近人多眼杂，不宜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