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光宗山上时，她也望过星星。

“织女北方星象朦胧，闪烁不定，恐怕风云变幻，”他说，“要去苦海，不若再等上几日。”

房璃：“……”

她怎么忘了，第一次在金蟾镇见到赦比尸，他就是酒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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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房璃察觉到他的视线，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她莫名其妙地哼笑了一下，“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苦海”两个字一出，房璃似乎感受到那人有一个轻微的抬头动作，只不过隔着半层兜帽沿，只能看见夸张的鼻尖，看不清眼睛。

徐名晟：“一般。”

关一起明明是更好合作协力吧？房璃抽了下嘴角，从善如流：“介绍一下，这是姬师骨，我以前……”她顿了顿，“的同僚。”

房璃：！

差不多的时间过后。

她歪了下头，似是困惑。

“廖燕把我们安排到这了。”姬师骨还戴着眼罩，因为皮肤很白，所以白眼罩在他的脸上不很突兀，“说是关一起方便看押。”

所以，她与姬师骨的相见，往往都伴随着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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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门口并肩站着两道高大的人影。

“所以就为了拖延这么点时间。”

廖燕：“好，就三天。”

听见熟悉的问句，房璃放空的眼神一凝，微微垂向漆黑天幕尽头。

“茶啊，”他拨了拨瓷杯，整个人像是病了，“全是茶，连口酒都没有。”

“你到底在叹什么？”房璃忍不住了，直起身，看向赦比尸。

她走近他。

房璃一顿，廖燕接话：“苦海天象。”

他看着杯中的残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愁眉苦脸的。房璃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捧着脸，翘着脚，两眼放空，道：“那个蜀阁一定有问题。”

但那里的星星疏淡，像老者稀白的头发，不胜凄凉。

姬师骨保持着仰头的动作，背手，暗中戳了戳房璃。

“知道了知道了。”

没想到了，还真是个实打实的酒痴。

赦比尸再次做出了总结。

“……”廖燕放下手，这是已经开始观天象了吗？

她需要问天，问知，预言，然后由姬师骨将谛听之语翻译成易懂的言文，呈交递送。

廖燕摆手，收了收链子，锋锐的眸光钉在徐名晟身上，“要等几日？”

“别谦虚。”

从前在菁国，每逢战争，灾年，瘟疫，民闹，或者皇帝、妃嫔的岁寿，那就是房璃发挥作用的时候。

房璃站起来，假装热络，“你们不知道，他刚刚的表现可出色了——咦？”

房璃在妖市的食肆中服药呕血，故意引起旁人注意，为的就是将巡逻司里关进活人的消息播撒出去。

如果找不上来，个中原因，蜀阁作为妖市的核心机构，嫌疑是最大的。

两个人仅一步之遥。

“要看什么？”

徐名晟：“……”

“……”

“殿下，”他悄声，“我要说些什么？”

而在这无边际的荒沙当中。

只是还没解释，姬师骨旁边那个一直沉默的人便开口。

只不过，这三个人齐齐仰头的样子，还真有种别样的滑稽。

她迅速拍了拍姬师骨，写了个数字；姬师骨无缝衔接拍了拍徐名晟，后者张开嘴，舌头绕了一下，面不改色道：“三天。”

“普璃。”普陈在叫她。

仿佛将月亮一棒子敲碎，整个泼洒开去，银河浩浩荡荡，奔流不息，夜的绸缎上洒满盐粒，好像抖一抖就会掉下几颗似的。房璃从未有见过如此盛景，等廖燕喊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看入了迷。

“女臣姬。这个是我在牢中认识的兄弟，”姬师骨接着道，信手搂住，笑得开朗，“很厉害的！会看星象呢，是吧？”

殿下，我要说些什么？

房璃很机灵，立刻接上：“不错，寻常水路下点雨没什么，可那是苦海，稍有不慎，可能就有去无回。廖大人——”

她看向昔日好友，嘴唇翕动，思考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他，她已经下定决心放弃谛听身份，此生，都绝无可能再动用那种能力。

如果太史慈明还活着，一定会想方设法找上来。

即使在室内，徐名晟仍旧没有取下兜帽，阴影盖住大片脸，深色的眼睛在晦暗中，凝目看向房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