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舟微漪的修为，我们还不是同属性灵根，让他给我传功，岂止是大材小用，简直可以用暴殄天物来形容。

“不行。这人未得道之前曾有结发道侣，后他为入赘波涛门掌门，抛弃原配妻子，人品堪忧。”

我：“。”

“…别让我这么害怕。”

我这次反应很快，“不用你。”

他真的这么想。

说是昏睡醒来不困，但其实做完这些事后我还是困倦，一夜好眠。

只是……

虽然最后我死的时候，舟微漪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走神的我，最后被舟微漪微微收拢的力道扯回了现实当中。

我：“。”

“我想了很久，没有其他办法，能对你做什么。”舟微漪苦笑道，“所以我只能求你了。阿慈。”

又整理过在登仙宗舟家相关的人脉，重新拟了一张名单，可作传功之选。

毕竟那时候我们都已经决裂了，我差点杀了他，舟微漪甚至不愿意再看见我一面。

“好的。”舟微漪很温和地应了，“但此事到底关系重大，人选不可轻忽，若其有异心，我只怕你受伤。”

舟微漪这样的天之骄子，不应该为任何事低头。没想到让他放下傲气，却是在这种事上。我甚至诡异地觉得，就算我此时让舟微漪跪下求我的话……他搞不好真的会这么癫。

至少此时，在面对祈求我的舟微漪的时候，我的心情的确很微妙。

他身体略微伏过来，我还在迟疑的时候，舟微漪握住了我的手腕，“不要有下一次了。”

我们相看两厌。隔着血海深仇，他看见我死，只会觉得大快人心才对。

我是想过如何应对生气的舟微漪的，但此时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求求你了。”

我不合时宜地想到……前世的舟微漪，最后也发疯了吗。

等第二天，便和舟微漪讨论起了这张名单——我如今的状况，的确耽误不得，用传功补充真元自然是越快越好。还要留出一日调养。

舟微漪平静地说。

“他？他极贪财吝啬，曾为钱财灵宝出卖自己的父亲的踪迹，导致其父被追杀至今，生死不明。太易收买，不便信任。”

“你想要得到的，哥哥都会送到你眼前。”舟微漪缓慢地抬头，那双银色眼眸里，荡漾着温柔得仿佛要将人吞没的情绪，却让我觉得像是极深而发暗的海水，平静之下却是可溺毙人的陷阱。

“……”

夜间，我照例收到裴解意的信，写了回信，解释今日之事，算是宽慰，让他不必将舟微漪的迁怒放在心上。

“所以阿慈挑中的人选，给我看一看，可以吗？”舟微漪说，“我在登仙宗时日更久，或许可以看一看，是不是妥当人选。”

“由你来，未免大材小用。”

我甚至思考了一会，才确信舟微漪不是在阴阳怪气我。

舟微漪顿了顿，又默默加上一句，“还会耽误试炼。”

“……”

“……”我蓦然又撞进舟微漪那双眼眸当中。

握着我的指尖，似乎有些发烫。我偏开头，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舟微漪弯了弯唇，又露出他平日的温柔神色来，轻声细语地道，“还有，传功的事……”

“所以不需要你做这种危险的事，不要再冒险——阿慈，我快被你吓死了。”

舟微漪看上去，像是忠贞的丈夫想要挽留花心的妻子、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那样执着——我被这种奇怪的联想惊到了，有几分恶寒，迅速打散了这怪异的想法，轻咳了两声，欲盖弥彰地说，“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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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妥。”舟微漪道，“我调查过，他七百岁那年和好友进入上古洞府试炼，只有他一人活着出来。之后有人在他身上发现了其好友的家传秘宝，恐心思不纯。”

“如果你在我面前出事，我会发疯的。”

“但这种事……”舟微漪垂下了眼。

他承受不起那个代价和后果。

试炼就在明日。

舟微漪的话中，甚至显出很真诚的意味来，他开口道，“阿慈果然是天纵奇才。即便是这样难以掌握的高阶术法，也一看就会，比我要有悟性许多。”

“阿慈。”

被拿捏了。

我在这一刻意识到，我的确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不，不会。

我思考过后，觉得此事的确有益，松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