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宁咽下去之后，陆展安又盛了一勺，她张开嘴。

修长的手指摸在她的脸颊，惩罚似的捏着，有点疼。

叹息。“我瞎说的。”

“还哭？”

原来最管用的是这一句。

屋里很静，除了空调的声音，陆展安只能听见粥碗里溅起的水啵响动。

但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情感一旦爆发出来，就是山崩地裂，尤其是心头的事太多的时候，肯定是越哭越想哭，什么都顾不上。

半晌，他停了动作。

但随后温热的泪顺着指缝流入了掌心，想发狠的人也狠不起来了。

陆展安淡淡地勾了下嘴角，圈她入怀，手扣在她脑后一下有一下无地抚摸着。

他到底是有多混蛋啊？

这话听上去有点冲，慕长宁一口呛在嗓子里，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明目张胆地愈演愈烈，眼泪一颗接着一颗颗像断了线的珠子，衣服前襟都哭湿了。

后来慕长宁突然想起来今天要去机场接人，再看手机，发现蓝梦果然已经给她发了顺利登机的消息。

陆展安低眼，望着她脸上留下的每一串痕迹，眼底的复杂情绪暗涌。

挂断电话的样子，葛文扬想想就爽。

他静静叹出了口气，伸手去拿纸巾。“小哭包。”

今天天刚蒙蒙亮就有电话打进来，但她没接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哭闹不是好方法，而且也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但强烈的无力感一阵阵来袭，让她感觉心口酸涩得要命，难过也委屈。

“还我。”慕长宁朝他伸手。

喜欢谁

慕长宁真的没想哭的。

幸好病房里的温度偏高，桌上的食物即使放了一段时间，也还不算太凉。

陆展安扔垃圾回来，看见她在摆弄手机，上前就抢了过来让她睡觉。

房间里空调被调小后作响的声音好似微风，轻缓平和，更能让人昏昏入睡。

“长宁，你不是一贯都冷静处事的吗？”

一口南瓜粥，甜丝丝的，很暖胃。

不过这一双圆鼓鼓的核桃眼，凶起来也吓不住人。

慕长宁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酸胀发疼的眼睛里还含着许多泪水，一点一点地往外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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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宁在他面前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他抱住了，也哄了，但都无济于事。

慕长宁洗了一把脸出来后，被劝着又吃进去了半碗粥。

让人干着急。

慕长宁呆住的几秒钟内把要流的和还没流的眼泪全收回去了，换了一副要冒火的样子瞪着陆展安。

旁边坐着的人轻呵了一声，低下头在耳边用流氓话吓唬她闭眼。

……

慕长宁不领情，冷着脸翻过身去。

慕长宁抬头，从眼前肿胀的缝隙中看他，没有半点要乖的意思。

泪水密布的嫩肉被指腹蹭过，慕长宁由着他或重或轻，也不理，只顾着呜咽，静静流泪。

陆展安手上换了两张纸巾佯怒道。“你要是哭到我烦，我可不帮你了。”

——她现在实在是不想面对慕震东，之后的所有陌生电话也都被她挂断了。

他充耳不闻，只低头让她老实点，给她盖被子，四角都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颗小脑袋。

“再哭，我就亲你了。”

陆展安无奈

“不哭了。”

“不用哭，我已经心软了。”

陆展安无奈放下碗，两只手都攥着纸巾去擦，也很难擦干净。

葛文扬收起微笑后，沉默地出了口气，在手机里翻找起了联系人的界面。

不过他也知道这回是碰在逆鳞上了，不好收场。

陆展安让她好好睡一觉，慕长宁说自己想去看看长康。

陆展安在她被泪水染湿的唇珠上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