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抱住裴晏的时候，裴晏身体一颤。

“还有么？”宋铭川双手抱臂看着他，“陛下还错在哪？”

裴晏方才跌入谷底的心跳又猛然战栗起来。

这也不是？

宋铭川要走的步伐一顿，看他，“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咳咳咳！”宋铭川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死去活来。

“你……”宋铭川抓着他的手臂，看着裴晏把他放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了上来。

裴晏茫然地挡住他的路，看着怒火中烧的宋铭川。

宋铭川掉头就走。

“真的。”裴晏深吸一口气, 闭上眼睛, 像小动物一样一点一点嗅着他, 摸索着又蹭了蹭, “让我再抱会好不好？”

这份撒娇并没有获得半分垂怜，只得到一声冷笑。

他话说一半，看到宋铭川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心虚起来，“……都挺好的啊。”

他有些脸热想推开，可惜方才的气愤又不经主人允许就轻飘飘地散了, 只能由着裴晏抱着, “说得倒好听。”

“昨日才到，也没多久，你不知道，你睡了一天。”宋铭川轻声道，“那时看见你一身血站在城墙下……”

裴晏感觉自己遇到了这辈子最难解的问题，手足无措，宋铭川表情一敛，推开他就往门外走去。

宋铭川“呵”了一声，索性起身，“看来陛下在西北待得有声有色，倒是臣多虑了。”

“老师别走！”

他耍无赖般堵着宋铭川不放，直到见到宋铭川偏过头不再挣扎，才小心翼翼地靠上去，不敢亲，只敢用额头抵着宋铭川的额头，轻轻地蹭了蹭，心无旁骛地注视着久别重逢的心上人。

“老师放心，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和老师躺着说说话。”裴晏侧身躺着, 手抓住宋铭川的手指, 轻轻拢进手掌心，看着宋铭川眼下的青黑，垂下眼帘，“老师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老师看上去更生气了？

宋铭川瞥他一眼，目光往下移，扬了扬下巴，“鞋。”

裴晏有些茫然地回头把鞋穿上了，又期期艾艾地走到桌边，发现桌上摆着药。

老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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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西北过得如何？”宋铭川放下书，不咸不淡地开口。

“我……”裴晏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瞅着他的神色，“我不该把老师关起来，还对老师做那些事……”

裴晏顿时反应过来，瞧着他脸色不对，赶忙先讨饶，“老师我错了！”

“挺好的，”裴晏不知道他为什么问，但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好，伸手小心翼翼地抓住宋铭川的袖子，“这边将士们对我都很好，也都很照顾我，我一点伤都没受，也都多亏了李将军率军有方……”

急切的声音才发出，裴晏脚下才走出一步，就猛然站住。

装，你再装。

“老师，好想你。”

他看着宋铭川的眼色，老老实实端起药，一口气闷了，伸出手去拉宋铭川的袖子，小声撒娇，“老师，好苦。”

他差点忘了这茬！

裴晏见不得他的背影，脑子还没有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扑了上去，把宋铭川扑了个结结实实，抵在墙上。

“我不放！”裴晏索性整个人都罩着他，像八爪鱼似的缠上去，“老师……我错了，我错了，不要生气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

他像是不会说话了般，结结巴巴开口：“老，老师？”

裴晏看宋铭川的表情更是想揍人，连忙补充道，“我，我不该不告而别就跑来西北，没有给老师留信！我错了！”

宋铭川迟疑片刻，还是轻轻伸手回抱住了他。

身，赤脚踩在了地面就要往外走，“来人！”

不远处，方才被床帐遮挡的部分全然露了出来，一袭蓝衣的青年正倚在座椅上，手指夹着薄薄的书页，翻动一面，听见声音抬起头，与狼狈不堪的裴晏对视。

然后, 裴晏就着这个姿势, 把他一整个抱了起来。

“嘶！”宋铭川被他这份劲儿撞得骨头都疼，原本就怒火中烧，现在更是火上浇油，“放开！”

裴晏在宋铭川身边团团转，几次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凑上前，“老师，你怎么来西北了？是，是来看我的吗？是担心我吗？”

哪怕只是怎么靠着, 他也能感受到裴晏如今的急切与热烈，这样的温度好像能灼伤人。

宋铭川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