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再怎么说扶苏也是赵泗的父亲，倘若真是扶苏党羽的一致思想，那恐怕还会引起什么动荡。

不过既然有人开口问了，那就顺手回答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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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此意，右相何故颠倒黑白？”

“泗非嫡长，安能妄立太孙？储君继位若无法度，其后必乱。”

也对，从龙之功也不是谁都能混上的，如此众正盈朝只能说明一件事，群臣苦始皇帝久也。

他怎么敢？

庄方！

“正妻所育为嫡……”庄方被李斯开口发问，似有一些畏惧，但又想到芈兰，依旧是硬着头皮回答。

赵泗闻之眼中带着促狭的笑容。

能提出来先立太子再立太孙都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试探了。

真以为太孙的主导权在扶苏手里啊？

楚人！

大家都很默契的忽略了赵泗是扶苏和赵女所生，并且扶苏并未娶赵泗母亲的事实。

冯去疾注意到李斯的目光脸色霎时之间涨得通红，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

“你既言嫡长，我倒要问一句，何为嫡长？”

毕竟，他走到这一步，需要一条退路。

“有得熬咯……”赵泗嘿嘿一笑静静地看着文武百官的表演。

对他们而言，始皇帝迟迟不立储或许并不是犹豫不决，而是不想分享自己的权势。

喧嚣几至于鼎沸，却骤然冒出来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

这是很早以前李斯就考虑过的事情。

群臣对立储的热衷有一部分恐怕是因为始皇帝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李斯不打算在立储之事上开口。

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没这个胆量。

“长公子妻芈兰出身楚国王室，是长公子明媒正娶，虽无正妻，亦有正妻之实。”庄方开口。

虽为法，但若论对儒家对礼法的了解，李斯其实是超越这个时代九成的儒生的。

而今日的朝堂也没有超出李斯的预计。

毕竟，他李斯，师从荀子。

李斯心头松了一口气，那倒还好。

如始皇帝朱元璋如此勤政之帝王，他麾下的百官心中想的恐怕也不是勤政，而是贪权。

能够在继承顺序上争取一下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试探了。

“公之意，芈夫人是正妻，陛下王令岂非空设？”李斯笑着反问。

不过始皇帝对赵泗的宠爱和重视超出了李斯的预计，为赵泗布置的种种安排可谓稳如泰山，因此李斯也就没再想过这件事。

他不了解庄方这个籍籍无名之辈，但是他了解冯去疾，了解王绾。

李斯先是皱眉看了看突然跳出来的庄方，尔后又看向冯去疾。

立储，不仅仅是让天下庶人有奔头，也是让他们自己心里有个奔头。

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李斯也眉头缓缓拧动。

所以，是个蠢人？

李斯皱了皱眉头，心中排除了庄方是冯去疾等人指使的可能。

话音落下，骤然之间喧嚣之声猛的仿佛降了八度，群臣皆目视发声之人。

以嫡长论啊……

了，他们其实不是渴望立储，而是渴望一个新的皇帝。

嫡长？有个毛用？

冯去疾两眼瞪得滚圆，直勾勾的盯着开口之人。

他确实有点想不通，也确实忽略了蠢人会干出来什么样的事情。

果真是如他所想众正盈朝，哪怕是长公子的党羽也不敢提这种事情，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太子因何而立。

“陛下诸宫未设皇后，令公子诸妃而不设正室，长公子何来正妻？”李斯开口问道。

这事，确实和他没关系。

看样子始皇帝给他们造成的心理压力着实不轻，虽然始皇帝并未滥杀功臣赏罚有度，但是他麾下的文武百官，面对这样一个君王，属实是亚历山大颇有微词，只是不敢放屁。

始皇帝之所以今日放开了口子，或许是因为身体渐渐衰老而江河日下所以选择了向岁月低头。

冯去疾屏住呼吸，王翦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也看向其人。

毕竟，名义上来说他是始皇帝的人。

毕竟，赵泗已经是大势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