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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灿昨天叫娇滴滴他哥哥的时候，周琦很想笑，一半是为胡灿的滑稽可爱发笑，一半却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这是最后一天，这也是胡灿的最后一次勾引。

胡灿没有见到，在不远处，周琦肩膀忽然开始抖动，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周琦用一个指头轻轻推开胡灿，面无表情地走了。

周琦知道自己这样很虚荣，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这样庸俗的一个人。

周琦这才把尖椒放进菜篮，低头眨了眨眼，“好吧，信你一次。”

“有机会再说。”周琦含糊道。

这到他这里，怎么就不行呢？

胡灿赶忙低下头，一时心如擂鼓——周琦一笑，就笑到狐狸心巴上了。

周琦没说话，沉默地拿起画笔替他改了改画布上的人像。

可周琦都不理会。

“好好吃。”周琦尝了一口，由衷赞叹道。

午饭是胡灿做的。

有时候穿着黄澄澄的衣褂，吊儿郎当地露出虎牙邪笑，“琦师兄好。”

胡灿得意洋洋地叉腰，冲着周琦眨眼，“琦哥哥，下次我给你做鸡吃，我做野山鸡做的可好吃了。”

胡灿挠挠头“我喜欢研究人的长相，喜欢看着人是如何长大，又是如何变老，这是自然规律……

周琦清了清嗓子，回头冲着胡灿喊了一声，“陪我去买菜吧，狐狸，回来给你画鼻子。”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胡灿心想，这么多款，总有一款周琦会喜欢吧。

周琦眼底亮了亮，但很快垂下眼，“不必了。”

周琦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的小院。

“琦哥哥”胡灿拉着声音，尾调甜腻“我会做尖椒，让我做吧。”

胡灿做的青椒一点也不辣，反倒带着点咸甜。

胡灿手脚麻利地洗了洗青椒，随意答道“可正因为会老去，活着的时光才显得弥足珍贵。”

“买点绿椒吧”胡灿指了指小贩面前新鲜的绿色尖椒，青翠欲滴，还带着露水，一看就是早晨现摘的。

胡灿更失落了，他想自己真是没希望了，秉承着死前也要做个饱死鬼的想法，他得趁机占周琦点便宜。

胡灿趁机得寸进尺，一屁股坐在周琦身边，伸出狐狸爪子摸上周琦的手，“我们以后一直在一处好不好，琦哥哥，你一个人住也没意思，我们……”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胡灿没想到，周琦竟然吃这庸脂俗粉，撒娇卖痴这一套。

他今天起晚了，连人皮也没时间细细描绘，只仓促画了鼻子，鼻子眼睛便都用的自己的。

“唔，为什么要讨厌老去？我们狐狸，即使像我这样的九尾狐修炼成精，也不过活一百多年。 ”

可今日周琦却停住脚步，瞥了眼胡灿的鼻子，忍不住道“你的鼻子今日画的有点歪了。”

“我以为你只喜欢年轻鲜妍的美人”周琦看着那些迟暮老人的画像，显然很意外。

来到菜场，周琦只买了一小块牛肉，他今天吃炙肉。

“人老去，不是这么老的”周琦拿笔细细在纸上描摹，“人老去，不是只长皱纹，皮肤也会松垮，还会长老年斑，老去很可怕，所以人人修仙。”

他在长虹这么多年，一直以来被打压，被忽视，被比较……

“唔——”胡灿柔柔靠在周琦身边，一副妖媚做派，冲着周琦只抛媚眼，“人家最近总画不好鼻子~琦哥哥帮帮我。”

稍顷，胡灿机警地打量周围，满意地眯起一双狐狸眼，好在这里没有其他狐狸和他抢周琦。

胡灿一回头，发现周琦正歪着头，像是是第一次见他，又露出一个笑来。

“我不吃尖椒，很辣，而且是阴险的辣，我不喜欢。”周琦撇了撇嘴，扭过头去。

可周琦不敢再与人深交，前脚亲亲热热叫他小琦的，后脚偷偷烧了他的木屋，上一面叫他汤圆的，下一面骂他是爬床的表子。

这是周琦半月来，第一次踏入胡灿的小院，与周琦小院中全是木头相比，胡灿的小院里都是画着人脸的画布，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胡灿失魂落魄，几近心灰意冷。

他承认，胡灿叫他琦哥哥的时候，周琦爽到了。

他已经不能再抱有希望了。

胡灿很失落，长老们说，他们狐妖生的美丽动人，是最讨人喜欢的妖精，随便勾勾手指，便有无数男人女人排队等着上钩。

画一双桃花眼，放肆不羁，爽朗大笑“琦师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