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一次，抓一次。”

破庙中皆是他画废的稿纸。

谢明眴低头，看着红色桌布下的阴影，安静道：“不用。”

谢明眴沉默不说话。

崔德胜也不知：“从不知此处竟还有一处庙。”

苏逸悄咪咪的站起身，扒着门框探出头，往门外看。

他终于松下一口气，拍了拍胸脯，盯着桌子上的烤雁，还是伸出了手。

嗯，没人。

苏逸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掀开红桌布帘子。

谢明眴道：“能不能有点出息？”

凉了，适合加点辣椒。

他刚刚没偷偷看两眼，好后悔。

谢明眴道：“无碍。”

等到外面脚步声消失，苏逸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没爬起来，而是又等了会儿。

不许你这样诋毁我的雁。

“苏月”，谢明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回去。”

谢明眴盯着那老神像：“扔这吧，人吃了能死。”

他不想再去打扰谢明眴的生活，自己死掉就算了。

“我亲眼看着他断气的！”

他实在不想过这种苦日子了。

夜黑风高，苏逸从地上爬起来，点了蜡烛，俯在供桌边，不知从哪抽出纸，又小心翼翼地掏出研墨水，一笔一画的去描。

“是他硬要来找，找到了又不肯要了。”谢明眴低头，将东西重新扔回供桌上：“走吧。”

谢明眴并不理他，抬眼，看见一堆围着少年的侍从：“让他哭。”

谢明眴说：“跑了就抓回来。”

谢明眴哼笑一声，苏月听见他压抑的声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一年没见过了吧？

“再跑了怎么办？”

“再跑了？”

苏逸：

“顺藤？摸瓜？”苏月眯着眼，下意识跟着念。

有点想他。

谢明眴：“会回来的。”

“回去吧。”谢明眴吩咐下属：“带他回宫。”

“很简单”，谢明眴垂眼：“顺藤摸瓜。”

这一声极其冷，苏月盯着谢明眴的眼睛，肩膀缩了回去，他终于恢复了点气势，坐上马车：“陛下不回去吗？”

没人回答。

“是，陛下”，崔德胜道：“此地不宜久留，怕怨气冲撞了殿下。”

又忽然听见脚步沉重跺地，随后又杂乱的远去，苏逸猜测应该是苏月离开了。

他抬眼，看着老神像笑眯眯看着他：“你也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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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眴安静片刻：“他没死。”

谢明眴盯着手中的烤雁，环视一圈这座破庙：“德胜，这附近，是不是有个乱葬岗？”

等到苏月哭累了，开始趴在垫子上抽噎，又抬眼去看谢明眴的反应。

“我不要”，苏月撒泼打滚，抱着马车，死活不肯走。

苏逸躺在庙中的破布上，双手垫在脖子下，静静的看着高空中的太阳。

苏逸拼命回想。

“不用，随他去。”

苏逸嚼了一口干巴巴的肉，举着烤雁，叹了口气。

“那这烤雁？”

苏月哭的越来越狠了，断断续续抽抽噎噎：“没没有嗝”

“那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们？”

等到描完，苏逸又丧气的将纸张折起来，团成一团。

谢明眴道：“嗯。”

“”苏月安静一秒，终于止住哭腔：“你怎么发现他在这的？”

不会吃死的吧？

——

苏逸听着外面两人的争吵，心道，还挺巧，这都能撞见。

崔德胜又道：“那还要派人守在这个地方吗？”

“因为他不喜欢你哭，”谢明眴冷眼盯着他。

“不回去，我亲自盯着他”，谢明眴冷道。

庙里的人此时还不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

苏月呼吸忽地粗重起来：“他没死？！那为什么你找了这么久，还是没一点消息？！”

此时的苏月，正趴在马车垫子上死命哭：“少爷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呜呜呜？”

谢明眴看着眼眶通红的人，微微叹气：“嗯。”

少爷人！哪怕是尸体！”

——

那一堆人皆是不敢违背圣上的旨意。

苏逸尝了一口。

确实没人。

但是

“陛下”，一旁随侍的声音响起：“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