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歇按了铃, 见明夷一直看着自己, 没忍住用手拨弄了一下明夷的额发，压低声音说：“看什么, 傻了吗？还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了吗？”

天亮了。

万语千言，皆在这相视一笑中。

谢云歇的手很暖，将他的手指完整地包裹在手心里, 带着某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见他醒来, 那双眼睛里溢出一丝明显的笑意：“你是睡美人吗？一觉睡了这么久。”

谢云歇毕竟受制于系统，明夷担心系统反应过来后惩罚谢云歇，他艰难地转动思绪，想要找到从系统手里保护谢云歇的方法。

“滴——滴——”

谢云歇十分冷静地继续进行心肺复苏，aed上来后，判断没有室颤，继续进行心肺复苏。

明夷浑身抽搐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海水。

仪器发出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明夷眼皮颤了颤，模糊的白光涌入他的眼帘。

眼前影影绰绰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明夷缓慢地眨了眨眼, 视线终于彻底聚焦，看清了那双灰蓝色的深邃眼眸。

在某个瞬间，aed突然有了反应。

“有反应了！”

谢云歇只好把手机拿过来，让他打字。

谢云歇欣慰道：“还记得就好, 溺水可能会引发脑损伤, 我都怕你变成小傻子。”

竟然真的……活下来了？

系统最在意的是剧情线，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在意，但只要从这方面入手，应该就行了吧……

明夷轻轻捏了捏谢云歇的手心，表明自己的决心。

明夷也笑了。

医生很快过来为明夷做了进一步的检查，明夷听不懂那些名词, 只知道自己现在肺部感染，似乎有点严重。

活过来，谢云歇想，你还有没有完成的愿望，不要就这么命运打倒。

明夷原本还想问问谢云歇是怎么绕过系统，把他从海里救上来的，但看到谢云歇没事，明夷就知道了，谢云歇应该有对付系统的办法。

谢云歇送走医生，趴在床边对明夷说：“都听到了吧，你现在生着病，别的事情别多想，就先安心养病吧。”

昏迷前的记忆从逐渐清晰，明夷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心中涌现出几分如坠梦中的不可思议。

谢云歇满身雨水，形色狼狈，看到他醒来，苍白的唇动了动，却没对他说出什么话来。

模糊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明夷只觉得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

天际处翻起鱼肚白。

不要……留他一个人在这个荒诞的世界上。

他已经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得太久、太久了。

谢云歇在自己的世界就是学医的，对如何急救有着丰富的经验。

明夷张了张嘴，呼出的气息在呼吸面罩上凝固成白雾，谢云歇看出明夷急切地想说点什么，连忙安抚道：“你现在不能说话，等身体好一点再说吧。”

人工呼吸，胸外按压，循环，明夷安静地闭着眼，好像只是睡着了，始终没有反应。

明夷盯着谢云歇张张合合的嘴，哈士奇在说什么，听不懂。

这么久以来，谢云歇只遇到过明夷这一个同样从剧情中挣扎着觉醒，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人。

明夷点点头。

但是那个牵制系统的办法，是否能一直有效？

也希望陪伴他的那个人，只是明夷。

活过来，跟我一起走到真正的终焉。

他只是弯起唇角，朝他笑了起来。

明夷动了动手指，艰难地打下一个一个字：

透过那道光，明夷看到了谢云歇。

明夷想发出点声音，但喉咙特别疼，他只好放弃了说话的想法，朝谢云歇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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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眼珠动了动, 看清了周围的摆设, 显然，他是在医院里。

“醒了吗？”

谢云歇已经探身去按了床头的铃,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 明夷感到自己的手传来牵扯感,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谢云歇一直握着他的手。

还是说，这是他死后的幻觉？

谢云歇已经分不清那股强烈的不舍究竟来自于哪里，是的，他的确需要一个可以陪伴他的队友，但他同样也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一道光。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人下意识欢呼了起来。

“别动他，否则，我杀燕安。”

他走入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