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穆纯让宣爻半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脊背，“不过，应该很疼，你……”

宣爻抬起手，穆纯与之动作相同，却比他快出数万亿倍。

自己好像只是伸出手，还来不及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赢了。

一切的场面都与穆纯刚才所见的地裂与岩浆奔涌相同，只不过刚才是他被骇入后植入的幻觉，宣爻此刻所见的却是正在发生的。

天缥色光晕跟随宣爻手指的动作，没有经过域或躯壳的阻挡，如同穿过空气，轻而易举的碰触到了黪紫色光团的正中间。

原本遮挡视线的尘土都变成了散碎的短线条，大叔所在是一团闪烁的浅蓝与小巧如点金色，黯青则是再明显不过的相同样色。

鲜血从他口中断续地涌出，等他恢复呼吸时才渐渐停止。

周遭散落着无以计数被折断的细线；阿茶是一团闪烁不定的深蓝色；黪紫不再是披着红色道袍的女人，只剩下一团淡紫色的光团；唯独穆纯跟刚才看到的那四个高维人一样，外貌毫无变化，周身却多了一圈天缥色的光晕。

穆纯：记得刚才的阿茶吗？把潜入对象置换成我。你的数据载体量级太大，她无法骇入你。我会把主控暂时移交给你。

不过轻轻一触，宣爻就听到黪紫响彻四周的惨叫。

于他们的一份子，他们也不会接纳我们。”

睁眼刹那，映入眼帘的一切彻底区别于宣爻原本认知，变得相当诡异。

他无法看清穆纯意识内部如何，因为他并未完全潜入，或者说是犹豫对方的意识过于庞大，他只能潜入其中一部分。

好像赢了。宣爻讷讷地想。不过两个瞬间。

这一瞬，如何做，是否有勇气做，或者失败与否，宣爻全都无暇考虑。

分不清是宣爻还是穆纯的手指带着天缥色悄然靠近的刹那，黯青警觉地避开了，接着一头扎进了地面，瞬间就仿佛完全融入了那些线条里。

宣爻同样来不及回答，就听到穆纯的声音。

视野从未如此广阔，听到的一切也是同样，就连脚下踏过的地面，擦过皮肤的风沙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到极限了。

——你睁开眼睛。用我去攻击她的核心。

宣爻刚摇了下头，就感觉到地面剧烈震颤，若不是有人搀扶，恐怕已经失去平衡。

他作为潜入者却像最听话的傀儡，依言照做。

黪紫警觉地向后躲开同时，宣爻已经一步踏出，瞬间就抵达对方面前。

穆纯刚把宣爻从地上扶起，后者就感觉到自己口鼻间既湿又粘。

穆纯一连蹦出的三个词都让宣爻心惊肉跳，而他说完却转头清了下嗓子，说：“别眨眼。”

他思考早已经被无数疑惑凝滞，全靠本能在应和，更来不及问完，就收到对方通过辅脑传递来的消息。

“我们本来就是通过平衡点来共存。你真以为反向吞噬会因为关停就终止？”穆纯接连反问，“难道思考也能终止？进化进程也会终止？如果一切都终止了，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又该以什么方式续存下去？这本身就是在违背规律——宣爻。”

穆纯从烟尘四起的彼端飞快撤回到宣爻身边。

一切都发生在一刹那，就连黪紫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宣爻眼前骤然一片漆黑。

“什么？”宣爻艰难地挤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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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星。爆炸。引力失衡。”

“他居然用行星做降临转化。”穆纯不自觉脱口而出。

太多未知与混乱充斥宣爻的脑海。

——去救大叔。

穆纯的声音第三次从宣爻身体里发出时，宣爻眼前骤然变的一片漆黑，再恢复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的所在位置。

他忙抬手抹了一把，果然看见满手鲜血，喉咙也剧烈地发痒，肺部像被什么挤压，很快抽空了他所有的呼吸，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用我。

宣爻听见穆纯的声音从自己身体里发出，与“降临”时听到的诡异电流相差无几。

他依旧坐在地上，视野内的一切却已经恢复寻常。阿茶躺在不远处，黪紫倒在地上哀嚎不断。

“什……？”

宣爻再度听见穆纯的声音从自己身体里发出，诡异电流也是同样，而他已经藉由穆纯身体瞬间抵达了那片烟尘之中。

“——授权。”

“授权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