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经历过，怎么就知道感情一定是以悲伤收尾呢？”

或许还是因为害怕吧……

虽然一直在吃抗排斥的药物，但方菡这些年恢复的状态都很好，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心脏有难受的感觉了。

之前是，现在也是。

方菡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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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我这个病。”

明明是很痛苦的事，但被她说出来的时候却变得很寻常，仿佛只是感冒发烧一样的小病小灾。

但他还是能从她身上感觉到细微的，失落且难过的情绪。

“不用，现在已经好多了。”过了几秒，她轻声说。

“我现在只想好好感受生活，好好活着，多体验人生里美好的一面。”

这种情况下，江亦燃也不好再提什么要求，只能看着她，心口有酸软涩然的感觉。

但方菡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没事了，但那种极度恐慌的情绪一旦放松下来，反而更加后怕。

女孩儿尝试着平静了一会儿，感觉呼吸顺畅且没什么问题了才稍微平静下来。

江亦燃看着她，心口仿佛随着她的神情而被揪着，丝毫不敢放松。

“你先看到了不好的结果，所以就不愿意开始。这不也一样是在错过生命中必经的过程么？”

两个人就这么在黑暗中面对面站着，直到过了好久，方菡才主动开了口。

他好像总是把她惹哭。

方菡怕自己出问题。江亦燃则是怕方菡出什么问题。两人谁都付不起出问题的责任。

这个病似乎把方菡身上所有的锐角都磨平了。

“现在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江亦燃站在旁边问。

不知道是被刚刚自己的情况吓到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方菡眼睛一酸，忽然有些委屈的想哭——

上帝赐予了她很漂亮的一颗心脏。也正因为如此纯净才会如此脆弱。

她说得很平静，语气缓和且有耐心。

“大部分感情好像都是会痛的，但我不想痛，不想受到打击，更不想连累别人。”

方菡捂着胸口，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将心跳慢慢平稳下来。

“不用，现在平静多了。可能刚刚只是因为太紧张，所以心跳有些加速。”她说着，语气有种淡淡的疏离。

自从之前手术换过心脏之后，她就一直都很注意。平时生活中也不敢吃不健康的食物，坚持每天都早早睡觉，也不敢把自己累着。

她犹豫了犹豫，很艰难才说出口：“即便是换了心脏，也只是先暂时延长十几年的寿命而已，后面的事情没有人可以保证。”

看到方菡擦眼泪，只觉得心尖像是被一双手给拧了一下。

如果刚刚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所以她刚刚心脏一开始反常加速，再加上呼吸频率跟平常也不太一样，心理上就先自己吓到了自己。

明明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她还是给人一种被保护得很好的，懵懂善良的少女感。

她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因为担心害怕，所以连很多事情最开始的那一步都不敢迈出。

像玻璃，像水晶，像冰凌。

好像只要江亦燃离她远一点就好了, 她心跳就不会有那么剧烈。应该不是身体的原因，而是她太紧张了引发的连锁反应。

知道自己胸口处跳动着的是另一个姐姐的心脏，她真的很珍惜。

但话是这么说，可刚刚确实把俩人都吓了一跳。

江亦燃看着她，心里有一种难言的痛感。

“感情是很复杂的东西。我……没有那种信心能找到我喜欢，也喜欢我，愿意和我走下去的人。”

“我真的没有想要谈恋爱的念头。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他想她原本有的那颗心，一定是很纯净的。

她眼睛刚有一种酸胀的感觉，眼眶里很快便湿润了，有眼泪在下睫毛那里死死卡着。方菡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腕擦了擦。

方简直就是玻璃做的，而且是很薄的那种玻璃，太热太冷都不行, 有时候不小心撞到可能就碎了。

“我感觉自己现在一个人就挺好的。”方菡说。

“别逞强，如果真的不舒服我现在就送你去。不用觉得麻烦。”他说。

“虽然现在比之前情况好了很多，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