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催促。

秦招语气平淡，却莫名地，赵名成听出些许遗憾和惆怅的意味。

赵名成改口了：“离开家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吧？”

车内依旧铺着地毯，干燥的烟草味熏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但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话音落下。

秦招迟疑着，喉结滚动，手指攥紧茶杯：“我其实是在想，你为什么不能帮帮我呢？”

赵名成指着台上欢声笑语的几人，目光眷恋。

他抽着烟，吐出的烟雾在昏沉的天光中，也带上些许厚重的色彩，赵名成嗓音沙哑：“你结婚了？”

直到某天， 赵名成看到秦招身侧个头直到秦招胸口的小女孩。

“你是赵家大少爷，帮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四个小天鹅手拉着手，因为其中一个错了脚步乱作一团，余磬书拉着秦招告状，换来秦招手里册子的一个暴栗。

“那孩子身体条件很不错，适合学芭蕾，我不想埋没了好苗子，就问她，如果她愿意学的话，我可以资助她学习芭蕾，不学也没关系，我可以资助她上完大学。”

他开口了：“好久不见，赵……”

“这次我是想帮他的。”

陆辞言沉默地注视着舞台中的秦招，他好似一台永远不会停歇的机器，一轮又一轮地排练，指导，做着机械的动作。

赵名成苦笑：“再之后，我没看好他，他杀了人之后自杀了。”

他笑得不明显：“那是我资助的孩子，偶尔会带她出来走走。”

深秋的夜里雨水似乎能浸透到骨头缝中。

“当初……”

秦招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足足望着露台外的雨水思考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拐弯抹角地问那个小女孩的事。

在下一幕，何树抱着大提琴，周遭无光，唯一的光束落在他身上，低沉厚重的乐声在他周遭流淌。

“江凛，其实梦境并不可怕，在这里，我能看到他，只是能看到，就已经很满足了。”

江凛目光随着他的视线，落到舞台中的秦招，冷峻的人表情依旧淡漠，明明是故事的主角，他却仿佛游离在故事之外，以无比平淡的口吻，述说着事不关己的悲剧。

空旷的室内霎时间死静，时间仿佛瞬息之间停止。

“你怎么会这么想？”秦招惊讶地开口，又觉得这样说太过古怪，于是补充道，“好像也没有……”

两人都没有说话，秦招低下头，看着脚底深灰色地毯，惊讶地发现这次自己鞋底的污水没留下肮脏的痕迹。

……

“你为什么不能帮帮我呢？我白顶着你情人的名头这么多年。”

“恕我直言，你并没有立场去说这句话。”

秦招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拉开车门。

在他指尖所指的地方。

“再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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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招低声开口：“虽然这么说显得我很卑劣，但是赵名成……”

他长长叹了口气，想说什么，颤抖的唇几次张开，最终都化为哽咽，吞咽回喉咙。

他迟疑着开口：“当时——”

他说到最后甚至有了哭腔，模糊泪眼中，看见赵名成那副迟钝又错愕的表情。

赵名成点点头，低低回了个嗯：“都过去了……”

“你觉不觉得，他们在这不大的舞台上那么快乐，好像丢掉了所有烦恼，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让人觉得幸福。”

时不时约着去喝杯茶，看看舞剧。

赵名成愣怔几秒，脸上出现一个是啼笑皆非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格外地维和。

他问出声：“然后呢？”

秦招表情蓦然空白，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释然了，强颜欢笑道：“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独自一人离开的深夜，秦招望着空无一人的露台，低低叹了声：“可惜你不懂……”

当我的□□静止，灵魂孤寂的时候，我身上为什么要绽开这多荒唐的玫瑰？【注】

“后来他被诬陷和资助的学生之间存在恋情，被辞退后患上精神疾病，再也没法跳舞了。”

赵名成打断他：“秦招，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赵名成掐灭烟，司机迅速打开换气系统。

再次见面时，两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甚至有了些许老友的味道。

……

江凛：“你现在似乎懂了。”

气氛凝滞，过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