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没有这个资格……”

太子将自己和一具尸体关在殿内数日不出。

太子不肯登基，也已经数日不曾进食……

太上皇死死扼住手中的拐杖，再忍不得。

碎发上，他浑身虚软地倒在地上，只有头颅还有几分力气猛地往地面一下下砸去。

他是血肉之躯，又焉能支撑得了几日？

他又怎么能指望，除了他以外的人，和他一样知晓，她是宝珠、是明月、是心肝。

当然也该与她感同身受。

“既然真假千金的事情让你从她那里交换回来的命那么不值钱……”

曲晚瑶软到在梁柱旁，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会再有人肯原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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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万分悲痛，“老臣……愿意替儿子偿命！”

那些人都是顾小姐活着的时候愿意原谅的人。

细观之，皆是昔年旧日, 在顾小姐落魄时, 对她有所冒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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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阻止不了太子发疯，只能先命人将曲夫人、徐夫人、徐修安还有徐父都一并抬走。

大殿里有男有女。

可宫人们也更清楚。

太子语气却恍若慈悲，“孤不会动手杀你们。”

任何人都有资格动手去杀了他们，只有他没有。

现在顾小姐不在了。

晏朝的天, 阴云密布。

他们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阿雾既然占了你的身份，便是占了你天大的便宜么？”

又一个吉日到了。

“也没有一个人感谢她……”

他完全没有了求生欲，日日都守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好像在这个时候已经提前变成了鬼。

就像那悲天悯人的神明，也永远不会落在东宫这样流淌着污浊腥臭血液的腌臜地里。

外面的宫人见状无不两股战战，连眼皮都不敢抬起往大殿之内多打量一眼。

他没有保护好阿雾，又怎么敢怪旁人？

她死前，无辜要被亲母掌掴，要被人冤枉，她自己都从不抱怨。

他们……

后宫人每每听闻“吉日”二字, 皆会骇得面无血色，谁也不敢提及。

只道大殿每每溅血，都要无数宫人进去擦地, 将那一桶桶血水都提出来。

“那就尝尝阿雾的滋味吧。”

殿内有多少人都是竖着进去，最后即便太上皇赶来了，也都是横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