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身，手压在枕头下往地上看。

—

“说什么？”

“还有力气吗？”

纪临舟很自觉地睡在地上简单打了地铺。

单人间空间狭小，即使是床上和地上也距离很近，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安静下来。

方幼宜躺在床上，熄了灯，房间里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人住。

方幼宜注意到他手掌上的泥，翻出来纸巾递给他。

“你没睡啊。”

方幼宜问他。

纪临舟没说话，只又换了个姿势，手枕在脑袋下，看着天花板。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一户愿意让他们借宿的。

隔着黑暗，方幼宜胆子大了点，也回视过去，主动开口，

纪临舟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球杆，”

纪临舟嗯了声，翻过身，视线往床上看过去，好像也在看她。

方幼宜翻过身，背对着地上的人，决定不再搭理他。

“嗯。”

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眼睛适应黑暗后才隐约看出来点轮廓。

方幼宜低头看掉下去的球杆。

纪临舟听见身旁的动静声，侧过头往床上看了眼，淡淡开口，

“不说算了。”

纪临舟漫不经心地问。

纪临舟抬了抬下巴，把球杆给她。

天黑以后山路本来就难走，他背着自己还能找到路。

纪临舟语气很淡，似乎对话题没什么兴趣。

方幼宜脸颊贴着枕头，鼻尖能够嗅到枕头里很干燥的麦子的味道，继续在黑暗中看着地上的人，又问他，

“纪临舟？”

方幼宜沉默了下，眼睫眨了眨。

“你睡了吗？”

纪临舟没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方幼宜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烟草味道，是纪临舟最常抽的烟，冷冷的，夹杂着点房间的潮气。

纪临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单手撑着马路侧面跳下去，捡起球杆掷到上面，又翻上来。

—

纪临舟擦完手，看了眼地上的球杆，捡起来握住一端，问她，

方幼宜看了他一会儿，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翻过身也准备睡觉。

方幼宜吓一跳，立刻又翻过身，

家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房间，除了夫妻两自己的卧室就剩下一个很小的单人间。

“你以前也经常户外徒步吗？”

方幼宜愣了下，还没开说话，球杆的另一端被递过来。

窗帘遮光不太好，她抬手挡了挡，听见外面传来点动静声。

她想到还放在自己口袋里的那只打火机。

是一对六十来岁的中年夫妻，平常在这边养点牲畜和蔬菜，市里的生鲜超市会定期来收走。

隔天上午，方幼宜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房间里很安静，偶尔传来点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呼吸平稳的几乎都听不见。

纪临舟一把将她拽上来，上下悬殊过快，方幼宜手上的球杆没拿稳，掉在了下面。

夜晚的田野宽阔，月光比山林里要清晰一些，纪临舟额发微乱，冷梢凌厉的五官线条清晰流畅，表情里难得露出几分少见的温和耐心。

“经常户外徒步应该也很难在天黑以后的山上找人吧，你晚上怎么找到我的？”

两个人只能挤在一间房，一米二的单人床。

“嗯，”方幼宜点头，“我手机也没信号。”

从房间出去的时候正在准备吃早餐，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很香的鸡肉味道，昨天的老太太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

方幼宜看了他一会儿，哦了声，低头握住球杆，跟在他身后。

纪临舟站在院子外面的高速公路边，手里夹着烟在低头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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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队那边估计暂时找不过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白天再看看手机信号。”

她刚刚看了看，可能是这边太偏僻。

“晚安。”

方幼宜微微喘着气，不情愿地把一只手递给他。

“你怎么不说话？”

“睡不着可以数羊。”

方幼宜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轻声开口说话。

她的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但她自己却没丝毫的察觉。

“握着。”

她晚上的时候就发现了，纪临舟的户外经验好像很丰富。

纪临舟接过，简单的擦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