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澈从表柜中取出她口中的皇家橡树，一面扣在腕上一面走过来， 两指捏着她的脸颊， 鼻尖抵着鼻尖， 交换一个清浅的吻。

“这很难……”他委婉地争取：“真的不可以吗？你知道我可能忍不住。”

“如果你真的要哭……不如就现在吧。”

“那没问题。”她斩钉截铁：“你准备请假，我准备筹备婚礼。誓词环节你不许哭。”

“左边还是右边？”

“唔……”

“不可以了。”她认真地讲，竟然是有商有量的语气：“你已经见过我的爸爸妈妈，而我也见过了周老师。你必须要更爱我了，如果明天我要收购全宁城的眼镜店，你必须说好。”

“这条还是那条？”

“皇家橡树？”她提议：“这是你爷爷送给你的表吧？镇得住场面。”

出的潮意，让他原本温暖干燥的呼吸乱了两拍。

“记得给小猫开罐头。”她叮嘱， 转身回了公主的衣帽间。

爱到这个份上，我以后怎么放手？”

“右边。”

“那条。”

自问自答的喃喃语气，舒意没再挣脱，她已经不流眼泪了，唯有一双蹁跹的蝴蝶长睫蕴着潮湿，仿佛河面漂浮的雾。

“………”舒意沉默了一下，忽然试探地问：“求婚的话，我要hw的钻戒，非常大、非常夸张，非常不讲道理也非常暴发户，戴在手上会闪瞎所有人的目光。”

舒意矜持地支出一根纤细手指， 抵在他胸口位置， 摇头：“不可以乱来哦，出去。”

“不会。”周津澈按着她的眼尾，糜艳的桃红色，指腹仍有水意，他垂眸捻了捻，说：“这些事情，你说得出，在我能力范围，我都做得到。”

“江诗丹顿还是劳力士？”

《蔚舒意回信》 “我太太。”……

她娇蛮地吻过来，眼镜掉在绒毯，安静地吸纳了声息，只有他喉结轻动时震出的笑：“好吧，悉听尊便，蔚舒意同学。”

“好。”他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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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周津澈没有果断地应她。

“但你会嫌弃我烦？”

“没问题。”

她泡过澡出来， 浑身上下只裹一件柔软的白色浴袍， 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莹润肩头， 那种呼之欲

“大可试一试。”

舒意抬一抬眼，那种没有温度的光线浮在她苍白透明的眼皮，照得细细血管弥漫。

今日气温罕见回升，她在车里搭着外套，一手拢发时带动耳坠熠熠光芒，清隽优雅的木质淡香均匀地散出来，淡淡地缠上周津澈鼻息。

“答应得那么快，不会说到做不到吧？”

“好。”

“不太真实。”周津澈蹙着眉，匀净的金属轿厢映着年轻男人近乎冷峻的侧脸，但他眉眼其实落着温和笑意，目光在她身上：“现在确认了。”

“………？”她绞尽脑汁，咬牙切齿：“还有，我家只接受入赘。正月三十你要和我回家吃饭。”

她挽住长发，小巧耳垂缀着一对莹润澳白， 淡色眼影和淡色口红， 休息充足自带的天生好气血，无需腮红弥补。

舒意丢开手里的去水肿按摩仪， 她刚推完颈部细腻肌理，此刻天鹅般的长颈泛着淡红色的净透光泽。

纯粹是逗弄小朋友的口吻，舒意撑着他腰腹位置，不留情地掐住他的脸，手背一拱，顶歪眼镜。

专门辟了一个房间置放衣柜， 配有等身高的模特台， 透明防尘罩内是应季的衣裙大衣，粉金挂钩叠着锦上添花的丝巾腰带， 还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玻璃展柜，里面陈放着周津澈送她的所有礼物。

她笑起来：“怎么啦？”

周津澈露出遗憾惋惜交错的神情：“我在外面等你。”

十二月末的太阳，温暖也像一场虚妄的镜花水月。两人分食早餐，老规矩周津澈收拾厨房， 舒意提着吃空了的罐头放到水槽，让他一起洗。

舒意并指放大，黑色的液晶显示屏显示一条绿色曲线，除了上次拜托黄老师帮忙找东西，她很多年没有回过一中。

舒意莞尔，挽住他的手：“确认一万遍都没问题。”

推门出来时， 纤长卷翘的长睫轻微眯起， 盛住了露台斜进来的日光。

言语间，取了车，导航定位到宁城一中。

擦干手指水珠，拎着车钥匙站在电梯口，周津澈从回复消息的屏幕中挪开目光，沉沉定格了两三秒，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