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人家就真的是，想知道她怎么调的料呢？

前一秒还对着他视线，没来得及挪开眼的林鸢， 睫毛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躲开他眼睛。

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小脸一黄的事儿都能秒懂， 竟然被这么一句话， 搞得有点儿紧张。

原本阴气森森，准备让黄毛再挣一笔医药费的顾淮，在对上林鸢微挑了一瞬眉，甚至漆黑圆润的瞳仁，闪过一秒激赞亮意的大眼睛时，突然就不准备再让他挣这份钱了。

勺蚝油，一点点盐和鸡精，一小撮白糖。蒜泥，香菜。”

结果，原来黄毛大哥的重点在后面。

“还在追。”

“可你打人学生了。”林鸢冷不丁道。

他就知道，她和他，肯定是一路人。

“糖，记得只要加一点点， ”林鸢面上十分淡定地对他说， “一点点就行了，多了不好吃。”

他看着她，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黄毛看俩人眉来眼去的模样，酸得直倒牙，忍不住冲顾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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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消停了几年， 顾淮北体毕业，却去了一中当老师， 再一次狭路相逢。缘分不是一般的深厚。

顾淮看着她此刻， 头一回顾左右而言他的状态， 舔了舔唇， 忍下更大的笑意。

躲完， 又觉得自己有点儿怂。

“但有一点，别乱说话。”淡淡瞥了他一眼，顾淮实事求是的语气，“还不是女朋友。”

“淮哥，你是真他妈不地道。打架还带着女朋友。有你这么嘚瑟的吗？你也不怕万一输了丢人。”怪不得上回他看了一眼，被这逼重点照顾打得这么惨无人道。

林鸢微垂眼，挑了下眉，却看见顾淮又转过眼，看着她，漆黑狭长的凤眸微弯，笑得莫名少年意气，对她说：

于是她看着黄毛。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林鸢下意识回头去看。

林鸢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听着正起劲呢，黄毛话音蓦地一个急刹。

这事儿怎么还带预告的呢？

“……”行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位大哥脸上的累累伤痕，的确有点罪不至此。

黄毛：“？”

顾淮看向他，平平常常地吐露起实情：“那倒是也没输过。”

林鸢监督着黄毛大哥调完小料，看见顾淮随便舀了一大勺麻酱对付了下， 跟她一块儿回座位。

“妹妹，我跟你说，你要是真和顾淮那小子好，你可得擦亮眼睛。这货老阴逼了，哥哥我在他手里，也吃了不少亏。你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一看就像混得开的，一脸讲义气的大哥样是吧？我跟你说都他妈是假象！”

林鸢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地， 将这样的事情，如此具体明确地讲出来。

林鸢鼓鼓脸。倒是不知道，顾老师还挺为人师表。

“可他大爷的等我们出了局子，那阴逼居然跟我们说，”他现在一想到顾淮那阴恻恻的笑都一个激灵，温暖如春的火锅店都治不好，

黄毛大哥一滞，委屈狡辩道：“我那叫打吗？我就是这样，”他抬起空着的手，展平掌心朝下，做了个乒乓削球的动作，“这样削了下他脑袋。这他妈跟爱抚有什么区别？”

“你看看我这脸，你看看他这下手重的，完全没把我当人打啊这是，全往脸上怼……”

黄毛脸抽得像摸了电门。

可下一秒，大哥说完谢谢弯腰捞了只小碗，或许是为了感谢她给的配方，突然鬼头鬼脑地，悄咪咪朝顾淮那桌的方向望了眼，暗戳戳低下头，非常义气地告诉她：

原来从前顾淮在十三中上学的时候，黄毛就在那一片活动。结果本来的地头蛇， 硬是灰溜溜换了地盘。

菜很快端上来。

被人放在第二位是什么滋……

看林鸢脸上表情终于松动，黄毛来劲了，完全不介意揭开自己的伤疤，巴巴地跟她说：“你知道那天你走了，他都干了点儿啥吗？他把我们干趴下之后，直接打了110，等警察叔叔把我们打包带进局子，他当着他学生的面，当着警察叔叔的面，态度那叫一个伟光正，当场向我们赔礼道歉赔了我们医药费……”

像是怕她尴尬，顾淮说起和黄毛的恩怨情仇缠缠绵绵。

——“还在追。”

“……明白。”

“说以后要还在一中附近晃，见我们一次，打我们一次，反正医药费多贵他都赔得起。他大爷的明明刚刚在警察叔叔面前装得人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