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归你全权负责，江宁撤出，停职检讨。什么时候检讨好了，什么时候视情况复职。”汪魏下达处分。

十成的巡逻者出二，在四层灭一，那也剩足七成, 再加上那些侍奉的白衣人, 她和仲翰如却只有四手四足。武力已经解决不了处境，还能如何保住性命通关？

不可能, 她会猝死，并且极有可能腐烂在公寓才被人察觉。

她胆怯，不敢去找他。

翻来覆去，都是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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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走，都似乎在原地，茆七左右环顾，天地间混沌一体，压抑的气息仿佛将她碾碎，她仰望即将塌陷的黑空，从那里猛然撕开一双血红色眼睛，再是长出大张的血盆大口。那口中，血线从口边流泄，尖嚣的声音发出时，血沫四飞：

突被点名，老许一激灵，“……哦……在！”

换个方向，查莉莉许

那声，绝望到震荡幽深的黑空。

汪魏点桌怒道：“江宁你这是在查案吗？你这是在徇私！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利用警察身份的方便，去获得你私人想要的讯息吗？”

在办公桌后，老许和江宁端立于办公桌前。

那副画面一直刻在茆七脑海里, 臆想，发酵，深根蟠结，挥之不去，她痛苦极了。

“你——！”汪魏气极。

虚实浑噩之间，骨血深处的恶魔披梦而出。

那……炸掉西北区精神病院？

思来想去，西北区精神病院是一座必须攀登的刀山，是一道必须跨越的火海。

开除警籍的话一出，难转圜了。老许扶额，三十岁的老毛头小子，怎么这么冲动！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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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处黑空，从茆七所站之地投射出去，仍是一片无边无际，无形无物的深空。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天然地释放出畏怕恐惧的情愫。

装着这些痛苦，茆七没法安然入睡，辗转到凌晨，一时迷糊，一时醒。

江宁倒没什么异样，出了办公室，收拾个人物品准备下班。

最后的最后，他吃那块肉了吗？

那碎片化睡眠呢？

和仲翰如的相遇, 现在想来只有后悔，再无庆幸惊喜。

茆七回到家, 吃饭，洗澡，喂鱼, 躺床上休息。她并没有像早上想的那样拨电话给仲翰如, 她胆怯。

如果茆七追究，别说江宁不保，整个刑侦队都要被拉下水。

江宁：“我也愿意接受开除警籍。”

但目前是，她没能力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睡眠。

“我做过的事，我愿意接受惩处。”江宁梗着脖子说。

如果西北区精神病院是以她的意识为驱动，那仲翰如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老许！”

老许挤眉弄眼，是使力拉也拉不回他这执拗。

可炸药，能带进去吗？她试过很多物品，只有一把在混战中起不了作用的刻刀能携身。还有, 炸药属管制类危险品, 她没手段弄来。

而隔间里，那碗包裹完整的木薯羹，早凉透了。

不睡觉？

从公安局回来的路上, 茆七心中一直盘桓着一个念头：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不再进入西北区精神病院？

“——阿七！”

只要她入睡后再快速醒来，这样西北区精神病院的危险就不足为惧, 这样似乎可行。

汪魏哼声，“你以为惩处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