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被她们带走，她便再也不必受苦受累。

本以为不会有回应，没想到先开口的，居然是从嫦那个小师妹。

白珠怜花了整整半个月，才回到白家村。

“这是……平州？凡间？！”

白珠怜一怔。

白珠怜心道：自然是要将她们挫骨扬灰。

“仙子好记性，这里确实是平州。”

她再怎么无知年幼，也晓得这样的人，一定很厉害。

她们来的时候，白珠怜正在刨坟。

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片暴风雪中的平原。

但她没想到，天剑山上的凡人，卑贱到连一花一草尚不如。

爹娘利用她去换米，太监想用她换恩宠，而她用自己，换了一条通天之途。

从嫦和别语荷，就是这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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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到了新的地方。

视线尽头有着几列歪斜长条的泥屋，只在几个出口竖了个杆子，破旧的灯笼被风暴吹得只剩半片骨架，摇晃勾着杆子不肯离去，在夜色里十分骇人。

的路上，白珠怜才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好福气。

所以南枝说出那句“利用我”的时候，她下意识想逃避。

天际边缘刮开一道灰白，日头将出未出的时候。

她这一生被太多人利用来利用去，连她自己都学会了利用自己。

有时候她想，仙人么，也挺笨的。

口中说的却是，死了的人要入土，方能进入轮回转世，这是阿娘教的。

谭灵朝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早年去凡间游历时，来过这里。不过都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不晓得记没记错。”

迷雾彻底散去时，白珠怜恍了神，很快，又清醒过来。

那大人是狐绒大氅也不要了，揣着金银细软，丢下秀女逃了。

握着她手腕的掌心轻触一下又分离，然后白珠怜听到南枝的声音。

她们一行人走得慢，还没到京城，国破了，遍地是战乱死尸。

村头立着十几个坟包，再后面是横七竖八的死尸，白珠怜走近了，还能瞧见一两个会抽搐的。

真心又如何？

鼻尖忽然传来一阵泥土味，大雾渐去。

“其实我还挺厉害的，虽然没有她们用灵力那样好使，但我打架可没输过。”

她心想，确实是好福气。

只当是她随口说的，无心之言。

她需要吗？

从嫦问她在做什么。

却没想到，南枝好像是真的在想对自己而言，她有什么用处。

一身白衣飘飘，走过和了血的黄泥，鞋边连灰都不沾。

她翻遍尸堆，没找到她的爹娘，只能去坟包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