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游霁想，他们终于不用悄悄接吻了。

游暝走过去，顺势就要把他像捞毯子一样捞到自己身上。然而游霁忽然转头，瞪他一眼：“别碰我。”

“行。”游霁猜到他这个回答，“那你第一次见我弹贝斯是什么时候。”

游霁就拉了窗帘，坐在他脚边，手臂搭上他大腿，认真地看着他沉睡的脸。

他的手指按在素描纸上，“我在下沉广场被妈妈和爷爷看到，然后回游宅，不是你说的什么狗屁偶然命运，是你一手促成的，对吗。”

“回答我几个问题再碰。”游霁说，“回答不好一辈子都不要碰我。”

把他吵醒。

游暝眯了眯眼，又戴上眼镜，这才意识到游霁翻的是他之前早就画完的老本子。

游暝低头看着他。

游暝笑了声，配合他毫无威慑力的话：“你问。”

“虽然你这个速写本也不是按顺序在画，但我刚没事儿翻完了，这里面，一共出现了281个我，其中我回游宅之前弹贝斯的草图有67张。游暝——”

“真记不太清？你这个速写本倒是画得很详细啊。”

游霁曲腿坐在他书桌前，他应该是洗了个澡，没穿裤子，套着一件游暝的黑t，脚踩在桌缘，毫不避讳地翻着他的速写本，脚趾时不时动一下。

就像承认买贝斯一样，游暝很干脆地说：“是。”

“我要具体的，15岁、16岁还是17岁。”

游霁翻到一页，指着落脚的日期，“5月13日，是我当初被爷爷在下沉广场发现前四个月的时候。”

一个半小时后，游暝悠悠转醒，身上的薄毯滑在地上，他捞起来。揉着睡得僵硬的脖子。

“忘了。”游暝说，他是真的忘了，“比较早的时间。”

窗帘被风吹开了，阳光折射成小小的锐角溜进来，带着金色仲夏的色彩。房屋一半亮一半暗，显得更加静谧。这是游暝的卧室，游霁不知道已经踏足了这个地带多少次，却是第一次那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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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对，小时候这里也是游暝的儿童房，他们悄悄接吻的衣帽间是小游霁的房间。那时游霁就可以大摇大摆出入这里。

“15岁之前吧。你不是知道我是你那个网友么，当时你不就说你在弹贝斯。”游暝回答他。

“哥。”游霁喃喃低语，“走到这一步，你到底花费了多少力气和时间。”

“……记不太清了。你16岁的时候吧。”游暝随口。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会弹贝斯的，游暝。”

“不是，游暝。”游霁猛地抬头，“海市大大小小的下沉广场有两百多个，我还总是去不同的地方。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