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便接着李慧茹的话道：“是因为陈阿婆厌恶痛恨顾家，所以迁怒到舒舒身上，明着说要把孩子送给我，暗地里却命你把孩子扔到雪地里冻死……或者她也恨我，她恨苏家所有的人，包括过继出去的我，所以她对所有的人，都说是把孩子送给了我，但我却不愿养那个孩子，把那孩子扔在雪地里冻死了，对吗？”

李慧茹伸手搂了搂林舒，拍了拍她，然后冲孙妈道：“那你们当初跟苏……姑娘说，把孩子送给令云，那为什么又是被扔在了雪地上？”

说完她又看向林舒，道，“小小姐，你也不要怪你阿婆，那时候，那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顾营长其实是牺牲了，都以为是他抛弃了小姐，害得小姐那么惨，所以你阿婆才会那么生气……”

孙妈说起顾家面色却是变了。

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令云小姐，阿姐她不是针对你，只是这样比较好解释……”

或许孙妈以为她说的是苏令行，但其实她说的是李慧茹。

孙妈似乎想替陈阿婆解释，但却又无从解释，她又不是善于说谎之人，更何况这时候这么些人看着她……但凡她说一句谎，其他的话也要大打折扣了。

她说完就侧头看了一眼李慧茹，李慧茹伸手拍了拍她。

“令云小姐，”

“那我阿妈捡我，是碰巧，还是你故意的？”

毕竟已经有二十多年，她不知道她的生母会因为她的死有多痛苦，但这位老人家，肯定会承受非常巨大的痛苦和自责。

其实真相大家都已经猜到七七八八，只不过既然来了，自然希望能亲口问出来，而不是猜。

她真的很感激她。

让她脱离苏家顾家，成为她阿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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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当年你扔了我在雪地里，是看到我阿妈捡到我才离开的，对吗？”

林舒伸手接过信件，又好像一股莫名的情绪从信件上袭来，眼泪忍不住又滚了下来。

她现在对陈阿婆怎么想的都没所谓了。

“是，是的。”

林舒摇头。

“明明是他们害死了顾营长，如果他们不威逼小姐和顾营长分手，不调走顾营长，顾营长不会为了想要立功就上战场，也就不会死，他到死都不知道小姐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小小姐，你也不要信他们是真想要接你走，他们要是真有心，以他们家的本事，去查一查，又怎么会查不到你的下落？他们根本就没有心，

她说着就低头又呜咽哭出声来。

没有任何可说的。

她说这样的话并不是无端猜测，当然事前也有做过一些查问的。

她突然想到林美兰说的那本书里，说她生母的确回来找她了，不过那时候她已经被周成志刺死了。

孙妈低声道，“是我找人打听了，说这位夫人是没有孩子，心地又好，想着肯定不会对你不好……小小姐，我答应过小姐，一定要把你送到令云小姐手上，她说过，她以后一定会回来找你，只要你过得好，令云小姐要是不想你认她，她就不认，可是她会回来看你，我不能让她伤心……我已经骗了她，我不能再亲手杀死她的孩子。”

孙妈看了低着头的林舒一眼，嚅嚅着却不愿对此事多说。

她拿了林舒递给她的帕子擦了擦泪，就恨恨道，“他们是来问小小姐你的下落的，但那样子哪像是来接人，根本就是来侮辱阿姐和小姐的，他们把顾营长的死都记在了小姐身上，说是小姐害死了顾营长，呸！”

反正就是恨她恨不得她从来没来到过这世上就是了……对她来说，她身上有原罪。

“是，”

她轻出了一口气，又问她道，“顾家人说后来他们来过一次，是不是？”

林舒伸手帮她抹了抹眼泪。

“是我之前打听了的，”

她柔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谢谢你孙妈，我阿妈也很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