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是……

&esp;&esp;连封宜奴的脸色都有些红了，她虽是出身青楼，也听过不少淫词糜曲，但这般公开的唱出来也太过惊人了。

&esp;&esp;难不成那书生真的是有备而来？

&esp;&esp;她心中的想法开始动摇，对面的胡家千金黛眉亦是蹙了起来，还是下面的议论声打断了她们。

&esp;&esp;“怎么没了？”

&esp;&esp;“唱啊，怎么不唱了？”

&esp;&esp;在那段空灵的古筝声后，却没有等来众人翘首以盼的下文，自然是挠痒痒般的难受，可台上的慎伊儿却犹如鲠了饭团般吐不出一个词来，而且下边越是催促，她额头的汗就流的更急。

&esp;&esp;手已经控制不住的打摆子了。

&esp;&esp;信阳楼上的苏进早就知道这丫头会怯场，所以就捧着茶盏在笑，倒是旁边的敬元颖皱起来眉头，“人家好意助你，你这人倒是幸灾乐祸。”

&esp;&esp;“我可没逼她。”

&esp;&esp;敬元颖不说话，就给了个侧脸给他。

&esp;&esp;当质疑声越来越大时，台上的萸卿已经开始清嗓了，早知道那丫头会怯场，所以此下也并不惊讶，她手上琴弓一停，檀口一开……

&esp;&esp;“你…问……”

&esp;&esp;！

&esp;&esp;她猛的往左手边看，因为这不是她唱的！

&esp;&esp;台下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西侧帷幕，见是里面弹筝的女子在唱，新奇之余也就不再喧哗，耐下性子来听。

&esp;&esp;释夜如水，承载着那一只只漂浮着的松脂灯，当这片空间尽数冷却下来后，女子平稳如述的声音就更有张力了。

&esp;&esp;很慢、很慢，像沙漏里缓缓而下的流沙，可能由于并不熟稔，所以有些小心，但……好乐者阖下眼皮去听，又不是那么简单。

&esp;&esp;“是李师师！！”

&esp;&esp;太学学斋里不少缁袍幅巾者站了起来，有幸听过李师师嘌唱的恐怕极难忘却她的音色，淡淡的，平直的都偏于低沉，在这样一个以甜美为佳的时代，这种音色是极为罕见的。那淡到难以察觉的忧伤与温柔，就如同二十年的女儿红，让人不知不觉的就陷落了进去。

&esp;&esp;“是李师师，肯定是李师师！”有激昂者已经拍案起来了，旁边也有附和的。

&esp;&esp;观望着的封宜奴已经蹙起了眉娟。那第一个音出来，她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开始还惊讶于李师师怎得会放下身段唱这等曲子，可等曲过小半后，心里竟然生出了难以匹敌的惶恐感。

&esp;&esp;这么直白粗陋的唱词从她嘴里出来，感觉真的是难以言述的真挚，一字、一句，不加任何转音和修饰，就像是坐在你面前闲聊般的平静，在旁人看来或许感觉不到内中的波澜。但像她们这种常年习练唱法的伶人才能感受到……两者间深如鸿沟般的距离。

&esp;&esp;她握紧衣襟的手在颤抖。

&esp;&esp;她能感觉到，她真的能感觉到里边那深深的情意！

&esp;&esp;“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的我的心……”

&esp;&esp;或许正因为这般的唱。众人并没有感受到他们想象中的所谓，反倒是……一种、很微妙的质朴。

&esp;&esp;面面相觑，皱紧眉头，就连那些原本脸红的姑娘家们……此时脸上的羞红也退了下去，微微地抱紧了怀里的《石头记》。

&esp;&esp;旁边的丫鬟还推推她，“小娘子，你没事吧？”

&esp;&esp;那女子只是轻轻的摇头，抱着书，一言不发的望着露台，时而望两眼头顶那弯皎洁的月亮。

&esp;&esp;它灿着永不退色的光。盈盈幽远。

&esp;&esp;这时曲到一半，人声歇，一阵低沉的箫声配合着二胡声响起，占据了主调，就像是戏剧的高氵朝，将某种情绪又递进了一步，全场俱是缄默起来。

&esp;&esp;黑桐马车内蔡京夫人严氏正揭着车帘看，脸上平静，岁月的雕琢让她有着更为深沉感情，她摊开自己的手掌看，淡淡的月光映了上去。

&esp;&esp;露台上乐声全起，可原本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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