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征拿了本书看，书房里安安静静。

“那个作业是老师大前天留的，我前天才转到这个幼儿园插班，没人告诉我有这个作业。

唐远征拿过儿子端端正正摆在旁边的算数本，一目十行地扫过，又是满满当当五页！

唐远征放下手里的毛选，眉心浮现不悦的细纹。

“你昨天作业没交够？问你不说是写完了吗，我还帮你检查了一遍。”

听说开展运动这几年，那个男老师又起来了，带头组织罢课，把包括校长在内的领导同事全都斗了个遍，当初处分他的教育局领导都差点在他手里栽跟头。

还得给唐骏打一套合适的书桌，顺便问问简青桐要不要。

看了会儿书，唐远征抬腕看看表，快九点半了，唐骏今天作业怎么写到这么晚？扎完马步得十点了。

老师还不听我解释，非说是我的错，长了嘴不知道问，还不如直接生成个哑巴。”

农村学校的老师水平不行，他小时候念书的时候也没少挨批，遇上暴脾气的男老师还上脚踹，有个比他高两级的男同学被老师拿教鞭把手指骨都给打断了。

她在火车上说想念书识字，将来还想当作家写书，不学习哪行。以后就跟唐骏一起写作业学习吧，互相之间也有个竞争。

唐远征咬咬后槽牙，尽量平心静气问：

“赢了。”唐骏声音大了一点，悄悄抬头飞快看了干爸一眼。

唐骏擦掉一个歪掉的风字，重新写在田字格里，头也不抬地说。

唐远征决定明天再去儿子幼儿园深入了解下情况，实在不行的话，趁早给他转学。

听起来简直荒谬。

“这么多作业你都什么时候写的？写完赶紧睡去吧，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明天晚上我接你放学。”

唐远征瞄过他屁股底下垫在椅面上的小马扎，眉头微微皱了皱。

“写了五页生字？作业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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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骏塌下的肩膀又挺起来，拿过橡皮将刚才写的那个“电”字出格的尾巴小心擦掉，认认真真地描上一个新的，然后继续一笔一划写生字。

朱武的儿子，他唐远征的儿子，怎么能是个没胆的软蛋？！

“王老师罚我的。我昨天的作业没交够，老师就罚我多写，别人写一遍字，我得写十遍，数学题也要写十道。”

“赢了输了？”唐远征眉头微皱，将儿子紧张的反应归结为怯懦。

他儿子是念幼儿园大班没错吧？这作业量比他上小学五年级时候还大，怎么搞的！

今天又打架了？”他语气平平问。

正想着，唐骏收起铅笔，翻开前头写的生字挨个检查，觉得哪个写的不好就拿橡皮擦掉重写。

“还有一百道算术题，我已经自己出完题目算出来了。”

唐远征神色平平，不喜不怒，寻常地点点头：

后来那个老师被教育局通报批评，但也没开除他，把他调去学校保卫科干门卫。

“嗯。”唐骏手里铅笔一顿，几乎要戳破田字格纸。

“一百道算术题，还得自己出题目，你们老师布置的？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唐骏不高兴地撅起嘴抱怨：

儿子这个幼儿园老师不会也有什么猫腻吧？他唐远征的儿子可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写完作业继续扎马步。”

唐远征又磨了下后槽牙，攥拳压住心底滋滋乱窜的火苗。

唐骏表情更委屈了，气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