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菀默了片刻，那能比嘛？

不对，韩湛已经死了。

下一刻，就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握住，狠狠一拽。

陆翎羽瞅了一眼屋内，对孟菀道：“我从没见过一个人用情至深到这种地步，你是没见，那么高的台阶，一阶一阶磕上去，光是瞧着都怵的慌，更不用提旁的了，你看小韩大人额头上你个血窟窿就知道，那得用了多大的力气啊……别说，还真特么挺动人，比那些话本什么的好看多了。”

黑暗渐渐消失，沉闷压抑的感觉也不复存在，可胸腔里残留的绝望情绪依旧浓烈。

话本里面都是假的，这可是真实存在的！

是……韩湛的声音！

那种巨大悲恸带着撕心裂肺的窒息感，似要将她溺毙。

幸好，你醒来了。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

明明还是一样的人，却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韩、韩湛……”还不等韩湛开口，楚枝就哑着嗓子，颤颤巍巍伸出手去，“韩湛，真的是你吗？”

在看到韩湛的那一刹那，楚枝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压抑许久的感情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就死在她的眼前。

那种控制不住，不由自主的感觉。

她一声又一声的喊着韩湛的名字，仿佛要印在骨子里似的。

“你快回来——”

他一连好几天都不眠不休，又一步一步磕去了三清观，再加上巨大的心里压力，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一把抓住桌子，稳住身形后，也不知道坐在原地歇息一下，继续往楚枝走去，待在床榻前坐下，牵到楚枝的手后，这才觉得踏实了。

“吱吱——”

仿佛滚滚江水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倾泻而下。

“吱吱。”他低头亲了亲楚枝的手背，“你快醒过来吧，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楚枝只觉得浑身昏沉的厉害，不知年月，不知身在何处，仿佛被卷在大海上的一片孤舟，放眼望去一片黑暗，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呼啸的海风几欲将人吞噬。

她想起来了，她把一个人的心给弄丢了！

她不停的寻找，可这条路始终没有尽头，找的她好累，精疲力尽。

“吱吱！吱吱！你快回来——”

楚枝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韩湛那张布满血迹和雨水，憔悴苍白的脸，薄唇紧抿，好看的桃花眼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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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韩湛一把握住楚枝的手，覆在自己脸上，眼底迸发出剧烈狂喜和压抑的激动，最终化为劫后余生的庆幸，“幸好，幸好！”

混沌黑暗中仿佛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带着某种牵引力，叫她不自觉想要靠近。

她大声呼喊韩湛的名字，祈求他不要死，可是却怎么都阻止不了。

她想阻止，想救韩湛，结果却无能为力。

韩湛伸出手去想要握住楚枝的手，结果发现手上满是污垢，连忙起身去净手。

心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仿佛丢弃了最重要的东西。

“吱吱——”

像是一朵艳丽奢靡的花，从云端掉落在深渊，带着毁天灭地的危险力量。

“韩湛……韩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