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南在半梦半醒中想。

谢之南不堪其扰，委屈地拧着眉毛，又把自己的脸往枕头里埋。

自己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才作罢，像那种把自己的脑袋缩进毛绒翅膀里的小鸟。

这家酒店的客房里配有一个小的办公桌，和床是平行摆放的，座椅的位置朝向门口，所以谢之南一扭头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的闻昀。

但他还是很乖地抬起了下巴，把被子压到了下面。

指腹柔软，还带着一点被子里湿润的潮气，湿热的鼻息吹拂着垂落到脸上的细软发丝，擦过闻昀的指尖，带来了一丁点的痒意。

他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漆黑，沉静，又如同细密的网将他笼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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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听清闻昀说的话是什么，浓重的困意和疲惫席卷了他，他很快又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再次跌入梦乡。

好像要被捕获了吃掉一样，再也逃不了了。

嗓音都沙得不像话。

房间里暗沉一片，窗帘被拉得很紧，又不透光，几乎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闻昀把他的被子又重新按下来一点，按到他的下巴里，谢之南被人从被子里剥了出来，有点不满意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亮。”

只有靠窗的位置开着一盏小灯，带来一点昏黄的光芒，那边还隐约传来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

偏偏闻昀的手指还落在他脸上，这个姿态倒像是他主动往闻昀的手心里蹭。

但没过多久，他彻底熟睡，扣着闻昀的手没了力气，就开始往下滑，闻昀摊开掌心一接，他的尾指和无名指正好滑到闻昀的手上，同闻昀的尾指和无名指交缠在一起。

耳边传来熟悉的低语，谢之南在朦胧中再次张开了一点眼皮。

又不知过了多久，谢之南才睁开眼睛，彻底醒来。

于是又被戳了一下。

只有扣在闻昀手腕上的手，不仅没收回，还微微收紧了一点。

他太困了，没有搭理。

但对人类来说，这是个容易引起呼吸不畅的睡姿。

谢之南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很轻地戳了一下。

很轻，倒也不扰人，在这种环境里，甚至还有点催眠。

闻昀垂下眼皮，在晨光中看了他许久，指尖才轻轻动了动，替他撩开了口鼻处的发丝，很低地问：“谢之南，不会再跑了吧？”

像猎物自投罗网。

睡了太久，谢之南脑子发懵，一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里，只能呆呆愣愣地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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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昀动了下手指，谢之南或许是怕他再动，只好从被子里抽出手，轻轻地压在闻昀的手腕上，不准他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