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谢之南正处于高一。

或许他的意志本来也没有那么坚定。

谢之南忍着痛，很小声地说：“……你骂我吧，别骂我妈。”

明明回家了，但是灵魂却好像被遗失在了闻昀的家里，困在那片被闻昀的身体和门板隔出来的空间。

衣料摩擦的细微声音响起，下一秒，温热干燥的触感传来，他的手指被亲昵地勾住了。

这句话的确有效，锋利的刀刃划破伪装，直击他最柔软的腹部。

猛地，他的头传来一阵拉扯剧痛！

“就这么贱？”

然后，他就被揪住领子，推搡到了小巷里斑驳老旧的墙面上，挨了一顿打。

继兄盯着他这张脸看了很久，忽然恶意地笑了一下，说：“你妈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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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在更久、更久之前，在……十一年前。

他捏住了那节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尾指，心想，他不应该和闻昀走得这么亲密的。

“当时我妈还没死，你妈就和我爸搞上了。”

他很快就睡着了，又很快就开始做梦。

那天的天气应该很不好，暗淡的天光下，谢之南几乎看不清继兄的脸，只觉得他分外高大可怖，像是恐怖片里的异形怪物，连声音也骇人。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谢之南，你妈和我爸有孩子了。”

明明被这么打了，他脸上还是什么没表情，麻木得像个死人，眼眶都没红，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

谢之南本来以为今晚应该会很难睡着，但实际上完全相反。

侧躺在床上发呆的谢之南，右手尾指突然打了个颤。

但他没有躲，也没有多余的反应，放学以后，他照常收拾好书本，背上书包，一如既往地沉默着走出校门。

谢之南的心脏往下一沉，胃里像是吞了一块冷铁一样难受。

谢之南被揪住头发往上一拽，他只能被迫抬起头，暴露出那张沾着血迹的脸。

他逃避似的闭上眼睛，睫毛在颤，身体也在颤，好像再多说一句，他马上就会彻底死掉。

“我警告过你们，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不是刚刚仿佛灵魂被困住的玄关，也不是五年前分手时的雨夜。

昏暗而暧昧的，淡淡的冷香将他包裹，灼热的鼻息打在他的后颈，他的脊背几乎贴着闻昀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

但他的身体好像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背叛他的意志。

忘了是星期几，也忘了是几月几号，他只记得自己在那一天很不安，或者说也不是不安，而是有某种事情即将发生的直觉，让他有些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