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个大叔，专门在陵园门口卖香烛纸钱，这些年都跟甘鑫混熟了。

“什么？”甘鑫从拆香烛包装的咬牙切齿里抬头，“你骂我是不是？”

说起来也是复杂。

无论怎么说，甘鑫他爸和秦源妈妈还没有走到领证那一步，还不能理所应当的当作正儿八经的一家人。

甘鑫一到地方又开始了采买。

“我们这里劳斯莱斯，珠宝套装，时装周的高级成衣，还有四合院别墅，你随便挑……”

他根本不信鬼神，也从来不认为人死之后还有什么魂魄存在。

秦源不言语，默默提着东西往焚烧点走。

“哼。”

“喔哟，爸妈你们看到了吧，源儿一直就这么强势，我真可怜，怪不得一大把岁数还没媳妇。”

“嗨呀，我就随口……”甘鑫屁颠屁颠走到秦源身边乖乖呸了三声，“你不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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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甘鑫想要通过这些弥补自己没能尽孝的遗憾或者填补亲情的空白。

他是生意人，自然喜欢这样的客户。

因为要去扫墓。

甘鑫母亲去世之后本来就买的是个双人墓，他爸出了车祸之后也走得干脆，直接就埋了。

甘鑫脸上出现一丝戏谑的笑，那是他刻意压抑伤心挤出来的欢欣。

“老板，你这边的新货拿来看看。”

他知道这个小伙大方，有什么飞机别墅手机电脑都爱买给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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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站在旁边沉默等候，做的唯二两件，一件是抢先付款，另一件是当挑山工。

“源儿，你这么大方，以后我要是死……”

甘鑫连连点头，一出手就花了小一千。

他只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下去。

甘鑫向来拧不过他，最后只能买了隔壁位置，他说他妈是个爽快人，当个领居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喔哟，小甘来啦。”

“童言无忌。”秦源突然站定，一下子回头满脸严肃的开口，“快点呸！”

“笨鑫鑫。”

秦源他妈妈在icu挺了好几个月也走了，本来甘鑫想着把三位长辈合葬在一起，后面被秦源拒绝，说这么安排的话他妈妈走了也不安心。

元旦节扫墓的人不算多，他们俩个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陵园门口。

“好哇你秦源！”甘鑫眼睛都瞪大一圈，“好不容易见爸妈一次，你就在这儿挣表现！”

“自己提。”秦源把左手的贡品递过去，终究也只能叹气，“我不爱听你说这些。”

秦源哼出声，蹲下用刚买的火机点燃一沓黄纸在铁桶里引火，明明灭灭的红色火舌卷起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