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眼里的水汽散去，他看见女人白色的裙子上，沾满了褐色的泥水。

以至于，后来很多次委屈难过的时候，他都是想着这抹笑入眠。

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宠溺温情。

“太晚了，我得早点回家。”

路上遇到一家餐馆，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季云州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疼痛降临。

他不理解，为什么衣着干净，长得漂漂亮亮的姐姐会把这么脏的他抱在怀里。

不堪的身子似乎又有了一点力量。

季云州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惊住了，稚嫩的小脸除了脏兮兮的泥水，还有着几分茫然。

只一眼，他看见了他的养父母和他的弟弟。

他胡乱的擦着，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

但是……

季云州湿漉的眼睫颤了颤，但是她的怀抱好温暖，她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

他的头顶出现一个很轻很好听的女声。

眼角湿润，温热的泪混着冰冷的雨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他从没得到过的温情。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他说，“谢谢您。”

他没有遇到过善意，他觉得，眼前的姐姐可能是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

大概是天太黑了，前方又有积水，季云州踩空了，整个身子往后仰。

“您的衣服多少钱？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会把钱还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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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他瘦弱的身躯在冰寒的夜里发抖。

明明天很黑，明明下着雨，他却将女人的脸和那抹超温柔超好看的笑印在了脑子里。

季云州晃了神。

他加快了速度。

他应该推开她，赶紧跑掉。

但是，等来的不是疼痛，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但是……

他们正在温馨的吃着饭。

那很好听的女声又开口了，语调很轻很缓慢，“你还好吗？有没有地方去？你的身体都淋湿了，要不要去我那换身衣服？”

季云州定定的看了很久。

季云州站直了身体，他眨去眼里的水汽，很有礼貌的摇摇头。

季云州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漂亮的脸。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善意的笑容。

这张漂亮的脸上见他注视着自己，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失去温度的耳朵一颤。

季云州窘迫的抿唇，感觉自己冰冷的脸莫名的烧红，“对不起，我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那显然不是女人身上该有的东西。

“不用还。”沈知知弯腰，把人抱怀里，“我的衣服不值钱。”

他压下心里的难过，低着头继续往回家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