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惺惺忪忪地套了拖鞋，跑到客厅里一看，女人瞪着红乎乎的双眼，头发凌乱，胳膊上红紫淤青一片。

今晚夜色格外凝重。

晨起时，林朝阳又听见隔壁在吵架。伴随着小妹的哭声，还有碗筷被砸烂的声音。

“你这说的什么话？！”女人突然急了，声音也突然尖了几分，“什么叫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你做人是不是有问题？你要是容不下他，大不了我们就离婚，离了你我又不是养不活我跟我儿子！”

女人跟了进来，替他摁下冲水键，淡淡地说：“以后上厕所记得冲马桶，你郑叔叔说你昨天半夜起来如厕，连厕所都不冲。”

林朝阳默了一会儿，把头点下，“我知道了。”

林朝阳说：“我还没刷牙，”他走进卫生间，发现马桶没冲。

妹妹对着撒了一地的南瓜粥，哇哇大哭。

女人理了理头发，说：“起来了？起来就把牛奶喝了。”

李英达在楼下等他，嘴里叼着刚出炉的麻球，黄灿灿的，咬一口，满嘴都是芝麻。

他见林朝阳黑着脸从筒子楼里出来，以为他昨晚没睡好，忙把自己的李子园扔了过去。

“你们就为了这个吵了一架？”男孩有些难堪，奇怪了，他昨天晚上明明没有用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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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阳哼了一声，说：“你总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你太天真了。”

男孩哑然失笑，“是啊，在自己家怎么会迷路呢？”

李英达看旁边无人，悄咪咪地抱了抱他，说：“我家房子大，就算让你爷爷一起住，也问题不大。”

林朝阳回到房间，欣欣问：“哥哥去上厕所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男孩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哥哥刚刚迷路了。”

林朝阳险些没接住，但却还是接住了。

女人又说：“既然到了自己家，就别把自己搞得像个外人一样，多和你妹妹还有郑叔叔亲近亲近。虽说学习至关重要，但是也要会看脸色，别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让人费尽心思去猜你在想什么。”

林朝阳午休时才跟李英达说了回他妈家住的事，李英达说，如果实在不开心，你可以住我家。

可能我本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吧。

“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吵。”男人将烟掐灭，袜子都没脱便扎进了枕头里。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车，一句话也没说。

好了，他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哥哥骗人！”女孩不依不饶地抓着他的衣角，小手胖乎乎的，“这里是哥哥的家，在自己家里，怎么会迷路呢？”

林朝阳忙否决：“这怎么可以？那好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