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原也敛下眼：“我好累，我们搬走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宋其松掰回他的脸,试图人工连上他的连接：“饿了吗哥哥？”

宋其松终于松了一口气：“哥哥你终于醒了，你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我还以为……”

好熟悉的声音，爸爸也曾这么叫过他。

闪光灯太亮。原也闭上眼睛。

“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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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也恍惚间听见有人似乎在叫自己，那声音好遥远，像从山的那边传来。

荡漾、荡漾，无止尽地扩张。

原也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他微蹙着眉开口：“松子，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也许是昨晚太累，但睡到现在宋其松还是不放心，他伸手捧着原也的脸：“哥哥？”

风雨

原也没有回答他，反而眼神放空，宋其松循着他视线看去，他正盯着窗外。

原也恍惚睁眼。

原也茫茫：“一个黑色的，充满闪光灯和眼泪的，我不想再回忆的梦。”

是一场彻底失败的较量。不过几天原也便办理了转学，他们离开云溪驶往外婆所在的城市，离开前他们还特地借了叔叔的车，他们从地下车库离开，那是原也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出门，月色如此柔和，但他有关这段回忆里最后的画面却是记者冲他举起的照相机。

宋其松心下一惊,他拙劣安慰：“梦都是相反的。”

毫无反应。

但脑海里却闪过的是昨晚刚看的几年前原也由于对闪光灯惊恐发作进医院的新闻。

原也有了反应，没睁眼，却是兀自流下两行眼泪。

宋其松有些担心，他伸手试了试原也的体温，也一切如常。

“我想重新开始。”原也说，他盯着地毯上土黄的圆形图案，看着它们逐步变成石头投入水中后激起的波纹。

眼前的人不是原长青，而是宋其松。他也未在云溪那间藏满他所有眼泪的房间里。

中午十二点，宋其松早上出门买来的早餐早已发凉，但原也还没有醒。

“小也。”

“咔擦。”

宋其松拉开窗帘，阳光大片大片洒入房间，也毫不留情拍打在原也脸上。

但面前却重叠着同样焦虑的脸。

宋其松又叫道：“原也？小也？”

宋其松登时慌了神，他轻轻拍着原也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原也？”

一圈一圈，由里及外，层层叠叠。

世界原是一个巨大的水波，原也下陷其中，无法自拔。

呼吸照旧规律。

宋其松愣了一下：“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