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睨她一眼，松了手。

她只能摸着黑，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

“手。”

宋岚如回来时，看到女儿的手背上全是血，疯了一样抱着她往医院跑。

五岁那年，孟海生拿裂开的酒瓶划的，伤口很深，扎进动脉。

“旧伤？”

去得及时，命捡了回来，没出什么大事。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

耽误了这一会儿，天黑尽了。

她气得咬牙。

滚烫的指腹碾过她的手腕，在某一处，顿了一下。

能叫出她的名字，看上去对她家的事知道了一些。

快到巷口时，一旁传来咔哒一声。

孟夏想起昨天的电话里，宋月如说的话。

黑暗中的一簇光，照亮了两张脸。

“谁干的？”

周烬从石阶上跳下来，跨上停在一旁的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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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周烬的神色明显一沉。

混蛋。

依旧是那股又野又痞的劲儿，黑发盖过眉骨，漆黑狭长的眼里，恨意淡了，戾气和厌恶依旧浓烈。

少女纤细光滑的手腕上，有道狰狞的疤。

是那兜葡萄，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的。

火机的光一掀，晃眼地亮。

因为这件事，宋岚如终于下定决心，和孟海生离婚，独自带着女儿去了b市。

最后一缕天光落在他身后，孟夏抬起头，看清他的模样。

“是。”她说。

乌镇不大，有心打探，什么都不难知道。

巷外有人喊：“阿烬，走了。”

孟夏下意识抬起手臂一挡，放下时，看到周烬的脸。

孟夏抿住唇，瞪着他，胸腔起伏。

“孟夏。”周烬单手插兜，身上带着戾气。

清高，骄傲，自以为是的同情。

他将她按在墙壁上，指腹摩挲着那块伤疤。

“孟夏，以后见到我，记得绕道走。”

他的唇角抿直，漆黑的眼底照不进光，像是满身戾气的凶兽。

沈野顶着呼呼的风声，问：“烬哥，巷子里是谁啊？”

带起的风掀了孟夏一脸。

孟夏挣了下，没挣开，被攥住的手腕，沾上少年的体温，也滚烫起来。

直白狂妄的厌恶。

显而易见的烦躁。

周烬没刹车，径直往前骑。

懒散的语调。

沈野他们等在巷口，探头往里看。

周烬低下头，从那双杏眼里，看到了同情。

“孟夏，你的施舍，老子不稀罕。”

头顶一声轻嗤。

巷子里一时安静，少年微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几人费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追上。

说完，他松了手，走进夜幕。

他最讨厌的东西。

周烬等得不耐烦，一把扯过她的手，把一只袋子丢过去。

“孟海生。”

周烬的目光在孟夏的手臂上停了片刻，转到她的脸上。

孟夏摸了圈兜口，发现没带手机。

周烬站起来，拍拍她的脸蛋。

他蹲在石阶上，掀起眼皮，看着她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