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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握着剑，抬手捂住了耳朵，咬紧牙关。

它们疯狂撕咬黑衣青年。

“该死！”花倾城骂了一声，他强迫自己无视眼前的‘毛虫’，一撑栏杆，便想跃下灵船，丹田却一痛。

尸体还未彻底冷却，鲜红血液自银色毛发中流出，一滴接一滴，接连不断砸在雪地。

他对付雌海怪时，意识到雄海怪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特意服用了几枚定心丹。

……

“幻觉！一切皆是幻觉。”

谢琅剧烈喘息，攥紧地面积雪。

清明迟早会被耗尽，得赶在自己清楚这一切皆是幻觉前，摆脱幻觉。

“你也出现幻觉了？”花倾城注意到谢琅的异常举动，瞳孔微缩。

“你个傻逼玩意，不醒过来，是想看道侣给你殉葬？！”

“醒过来。”

趴在他丹田处，汲取灵气的白影受惊，越过争先恐后撕咬青年血肉的凶物，朝海面窜去。

黑衣青年衣服破碎，身体像是被刽子手剐了几百刀，这里一个坑，哪里一个坑，露出的血肉有几分发白。

“哗啦！”水花溅起几米高，谢琅直直落入虚无海，海面绚丽色彩剧烈涌动，朝他扑去。

鲜血的主人是谢琅，他捅了自己胸膛一剑。

漆黑冰冷的海水漫出一小片血色，不出几息，血色扩大了，由淡转浓，越来越浓……

白影从四周浓郁的海雾中出来，应是之前跟踪，袭击谢琅的东西。

它在地面蠕动几息后，仅凭后半截身体长着的几只足，便立了起来。

海水又咸又冷，漫过了口鼻。

定心丹是温见雪给他的，可以控制负面情绪。

对方并不答话，气息逐渐不稳，额头青筋暴起，似乎看到了令他极度恐惧的东西，朝后退了几步。

花倾城顾不得许多，凝出一道灵绳，便想拉住谢琅。

不断下沉，被凶物围得严严实实的黑衣青年，倏然睁开眼睛。

“醒过来……”

正是这几枚定天宗，使他出现幻觉后，还能维持着几丝的清明，清楚所见所闻皆是幻觉。

诱骗他的雌海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背后，锋利爪子刺穿法衣，穿过血肉与骨头，伸入他丹田。

一道无形的力量迫使他抬头，仰望挂在高高松树上的尸体。

谢琅身体沉重，同斩邪剑，朝海底沉去。

花倾城避开同时扑来的‘毛虫’与诱骗他的雌海怪，正想将谢琅拉到身旁，几滴温热的鲜血溅到他脸上，于此同时，一道白影将谢琅撞下灵船。

然而，知晓所见所闻皆是幻觉却没有什么用。

白影速度比他更快，又撞了谢琅一下。

幻觉里，胸膛血淋淋，斩邪剑刺出的伤口。

他被幻觉困住了，回到白雪皑皑的雪岭，站在高大松木下。

花倾城猛地握紧本命刀，退至谢琅身旁，传音道：“英明神武的宗主，我有个建议，我们先把两只雄海怪解决了，再……”

冷静。

谢琅心神恍惚，喘不过气，胸口闷得慌，一遍遍重复：

谢琅盯着伤口，抬手摸向右耳戴着的锥形银耳坠。

斩邪剑刺出的伤口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数口，谢琅痛得闷哼一声，低头看向胸膛。

他感知不到温度，听不到声音……

他想到什么，目光狠辣，垂下了手，握紧手中斩邪剑。

一道刀光劈来，砍断了它爪子。

“你在灵船上，在杀海怪。”

凶物却并没有逃窜，它们智力低下，天生贪婪，碰到能吃的东西，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东西能使它们停止进食。

忽然，血色里闪出一道微弱的银光。

当前画面的强烈刺激下，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消磨清明，企图逼迫他弯下背脊，跪在地上，永困幻觉。

白影也朝他扑去。

谢琅刺中心脏的雌海怪并没有死，它匍匐在地，见戏弄者陷入幻觉，骤然暴起，尖利的爪子扣向戏弄者脑袋。

“蠢货，你恐惧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