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了心眼后，赵鲤清楚可以看见附身在棉花人身上的一股淡黄妖气，并嗅到鱼腥。

自‘发丝’的缝隙间看去，还可看见它面上蒙着的白棉布。

把人家小小一个丢在源宁，时隔那么久这小孩还能一脸灿烂认出赵鲤来，这叫赵鲤再愧疚也不过了。

“是……冯宝啊！”

“姨姨！”

赵鲤转头，便见镇抚司红印印的灯笼光下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青色大袖的‘人’。

见赵鲤靠近，这披头散发的青衣棉花人突然一动，将冯宝递了过来。

冯宝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太岁孢子人。

随着太岁这清崖水神位列官方祭祀名录，信仰越发扩大。

一看就是仿照着冯宝娘亲鱼娘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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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鲤波澜不惊，细打量这东西。

但见这‘人’扎染成黑色的丝线作头发，竟挺柔顺。

因这些骸骨被百姓当祥瑞藏匿，自又引发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

念头回转，赵鲤想明白其中关键。

尬笑着走上前去，见到抱着冯宝的这‘人’先是一愣。

棉花娘亲

有些讶然发现，这棉花人身上竟有清崖太岁的气息。

就是镇抚司里最悠哉好命的沈黑，也被牵出去找骨头，四处奔走跑得脚爪垫脱皮。

小孩肥肥嫩嫩，正冲赵鲤直招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如海瀚商会的远洋船，则二者同时供奉，以祈平安。

实在……有些弱得丢人。

供奉太岁力量越强，冯宝便也沾了光。

内河外海的船只，都会择清崖水神或是晏公供奉。

而巡夜司则是继续猎犬一般搜寻圣城耶莱掉下的骨骸。

在赵鲤的注视下，这棉花人连头上头发丝都抖成了波浪。

也不知是哪类水泽精怪，竟倒霉栽在冯宝手里。

赵鲤有一瞬间的结巴。

黑更半夜这玩意立在红融融的灯笼光下，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这人浑似身上没骨头般半倚靠着墙，臂弯中抱个小孩。

竟能御使一些水泽生灵，附体在纸人或棉花上，让死物活动起来。

赵鲤探手接过冯宝在怀，启心眼看，便又留意到棉花人身上还有冯宝的气息。

又过了两日，赵鲤在外跑了一天，深夜回到镇抚司，想寻点夜宵吃，前脚踏进门便听人喊道：“姨姨！”

自与太岁有十分紧要的联系。

幸好这是镇抚司大门前，否则不知吓坏多少人。

这过程中沈晏赵鲤各自忙得不可开交。

冯宝倒是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短胖小胳膊冲着赵鲤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