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瘦了，憔悴了。

他其实不想要什么仕途。

万声寒还是“嗯”。

万声寒道：“嗯。”

于是沈照雪处刑的那天，他还是鬼使神差去了街巷上，见到了沈照雪。

忙碌起来的时候，他连自己都会忘记，便不会再想起沈照雪了。

不敢面对他的改变。

陈诗还在说着话，说：“我记得后两日就要给他处刑了，唔，声名赫赫的佞臣贼子就要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他只是想要沈照雪解释一下从前的种种，他觉得自己底线已经放到很低了，只要沈照雪说他有苦衷，自己便会原谅他的。

他和沈照雪之间的缘分像一道浅薄的纱幔，年岁久了便慢慢被时光撕裂，破开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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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声寒只觉得心痛如绞。

那位右使大人。

如果没见过沈照雪，他还能当那个右使大人与沈照雪是两个人。

他在狱中骂自己是懦夫，万声寒也都认了。

但每到入眠时，沈照雪这个名字便会不停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彻夜难眠。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迈了脚上前去。

功名利禄一朝被毁，轮谁都会觉得这份仇怨难以消磨。

万声寒当了缩头乌龟，又这样看似平静般在宫中待了几日，跟在陈文身边帮他做事。

怎么就和沈照雪到了这样的地步呢。

但万声寒心里却很迷茫。

“他若是我的谋臣，必定能流芳百世，可惜跟错了主。”

万声寒想过不入睡，他昼夜不息地处理公务，写着文书，后来上朝去，站在陈文面前时，陈文还似笑非笑道：“你最近看起来睡得不好。”

他也想要一个若是。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若是。

陈文这么一提，原本万声寒已经很少再想起沈照雪了，到这个时候又开始念念不忘起来。

他就是一个懦夫。

“是因为那个前朝的右使大人沈照雪吧，”陈文笑道，“我听闻他在狱中骂了你大半个月呢，你们之间看起来还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一起去一个无人叨扰的地方隐居。

但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沈照雪已经没办法再听到他的话音了。

深仇大恨，兴许是的。

他在狱中受过刑，确实也不可能再保持以前那般端庄姿态。

若是当年没有参加科考，若是当年沈照雪没有入宫……

万声寒想，陈文原来也会说“若是”。

分明还是从前的模样。

从一开始他想要的便是一个平和的普通人的日子，有自己自由的生活，有心爱之人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