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汪霁把手凑到鼻尖闻了闻,果然甜腻腻的，但湿巾收在扶手箱里,他懒得再打开：“都快到家了,回去拿水洗吧。”

踏板虽然小但也重，塞进车里费了些力气。

车开到乡里后,两个人下车把汪霁的小踏板抬进了后备箱。

符苏在路口前停下车，在汪霁吹灭蜡烛后睁开眼的瞬间，他看着汪霁说：“生日快乐。”

蛋糕上的蜡烛就剩那么一小截，火苗在车里摇曳，在汪霁眉心映下一点温暖的跳跃的光。

刚才那会儿唱我还觉得路边太吵了听不清。”

符苏说：“一股奶味。”

符苏只好说：“先许愿吧，趁着蜡烛还没燃完。”

汪霁说：“还有呢？”

汪霁依言闭上眼。

符苏没说话，他不知道汪霁说的是什么味道,或许是山野间泥土的清香，松木的醇厚。可清风从汪霁那边拂过又吹到他脸上，他鼻尖只嗅到汪霁身上因为刚刚切过蛋糕，奶油顺着切刀和叉子黏到手上而留下的甜香。

车窗摇下，她说：“晚上来家里吃饭啊，小霁，给你过生日。”

许过愿，汪霁去吹蜡烛。

不小心把生日的事泄漏给了符苏,汪姨对着汪霁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事情没办好。

其实车开到这里，离山上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汪霁完全可以下车骑着踏板回家。只不过在他犹豫的那两秒,符苏已经先他一步开了后备箱,打开车门下了车。

柔和的如山下水波荡漾的眼。

因为经过汪姨家门口,汪姨在院子里听见车声,走出来拦住了他们。

想着既然都说出去了，那就索性一起给汪霁热闹热闹，下午在家里，她连鸡鸭都捉来杀好了，挑来挑去选了圈里最肥的两只，还去山下的鱼塘里买来一条鱼。

汪霁无法拒绝符苏在某些时刻对他表现出来的“纵容”，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可理智之外，他在自欺欺人地放任自己享受、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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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也没洗成。

“生日快乐，永远快乐，所有的愿望都实现。”

“嗯？”汪霁收回手看了看，“没脏啊。”

车往上开,汪霁打开副驾驶的车窗。

黄灯三秒后，十字路口跳到了红灯。

“抽张湿巾擦擦手。”符苏说。

推拒不掉，也怕坚持推拒寒了长辈的心，汪霁倾身，眼角漾出的笑意像山间最清新的风：“好，我们把车开回家就过来。”

山里总是比县城要凉快一些，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在这一刻带着无言的宽慰。

汪霁趴到车窗上伸出手,任风轻抚过掌心和指尖，说：“闻到这味道就感觉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