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换衣服的时间并不。

走门时，阮澄已经好整以暇坐在了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你吃早餐了吗，阮澄？”洛珩侧目，从墙上取钥匙，又躬腰拾起厨余垃圾。

“吃过了。”

“那你先收拾东西吧，我和她楼吃个早餐。”

“你不是不吃早餐的嘛？”阮澄忽而抬，从沙发上折了个，反趴在椅背后去看她们，“说什么……吃了胃疼？”

唐言章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侧人。

“嗯，我陪她去。”洛珩不可置否，晃了晃堆放在垃圾袋里的玻璃瓶，“顺便找阿婆卖了。”

“唔好吧，那我在家里等你们消息。”

少女双一蹬，拖鞋趿拉在足尖，一踢一踢的。

“……”

唐言章稍稍落她半步，见前人熟练摸手机打起光往脚照，还不忘换个手，以免碰撞的瓶与楼梯栏杆撞得作响。

“她有你家钥匙？”唐言章抿。

“我周末会帮她上课。”

“补课吗？”

“可以这么说吧，早餐想吃些什么？”

洛珩拉开底楼有些生锈的铁门，还有些尚未散去的雾气氤氲在树冠。小区的地板是传统的泥地，浅浅的、有些，唐言章每往前迈一步，都要在心里稳上个三分。

她动了动有些发酸的右肩，极其隐晦地用另一只手在后肩悄悄了几。目光在落她半步的角度里无意间瞥到她手背上的那伤。

“都可以，我不挑。”

“生煎？”洛珩稍微等了等她，抬手朝不远小路尽一指，“那家不错。”

“你不吃吗？吃早餐会胃疼？”

唐言章走上前去碰她手背，想接过明显有些重量的垃圾袋。结果一牵扯到发酸的肌，她有些吃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我很少吃，画起画来有昼夜颠倒。”

这她倒是不用瞒前女人，像今天这么健康早睡早起的况，在她这两年多的人生中是极少现的。

灵是一很难琢磨的东西。有时会在她昏沉睡过去的前一刻拼命翻涌，铺天盖地的彩与想法宛若海一般取之不尽；又或是更层次的一些静默与自然，曾经二十年来她忽略或没有知到的绪一反涌，像一脚踏大人世界的孩童，无论是好是坏，都先全盘托一个好奇。

但当她拾起碳素笔坐在画架前，回落到闷冷的现实后，那些灵就又突然变成了海滩上的细沙。她愈想努力抓住，就会愈发稍纵即逝，密密麻麻地从她指间溜走。

因此洛珩习惯了昼夜颠倒，也习惯了用嗜睡去找灵。

唐言章叹了气。

“所以会胃疼吗？”

“太久没吃过了，我也不清楚。”洛珩弯眸。

“一起。”年女人抬，伸手去够她的腕骨，“你太瘦了。”

“很瘦吗？”她半支睑，语气懒懒散散的，有些不着边际。

说实在的，这一刻唐言章才稍稍找回半分她从前的影。她抬起酸半边的右肩，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去了硌得自己掌心发疼的肩胛骨。

这还不瘦吗？

洛珩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伸手挡了挡熹日光，眯起，往街看了看。

早餐小店人满为患。

洛珩好了生煎，真正肚后也只能勉吃了两个。唐言章被的汤到尖，正小小着气，速度也因此变得缓慢。

她忽然发现某程度上是自己多虑了。老旧小区附近住着的都是些年纪大的人，来来往往的，不仅没有心思仰起去仔细打量洛珩的脖，就算发现了那些暧昧吻痕，也大概会认为是蚊的功劳。

唐言章吃相向来斯文，而洛珩又没有太大胃。普通人一人的量来，她们二人不仅吃得慢了一截，甚至还余两个生煎瞪。

“我已经往少了了。”洛珩有些无奈。

“多吃。”唐言章将碟往她那边推了推，“你才吃了两个。”

她摇摇：“吃不多。”

“一人一个。”

这是唐言章关于早餐最后的让步。

最后洛珩还是在唐言章的目光勉将最后一个生煎咽了肚。小馆没有茶，洛珩总觉着自己嘴和胃里都有些泛腻。

好在收废品的阿婆并不远。拐了几个街角，在一所修自行车的老铺后门就是阿婆在捆纸板。

阿婆显然已经上了岁数，双鬓斑白，老态龙钟，糙枯的手却依旧麻利，利索地扎着一捆又一捆的废品。佝偻起的远远望去看不原先，朴素极简的碎布几笔剪裁就成了她的衣服。

唐言章稍稍落她半步，借着树荫投来的光去打量洛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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