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真切地受到,那因我而变动的命运之线。
车靠门里侧,这几日是啸影的固定位置。其他护刀骑护卫在侧,只有他,除了离开醉阁那半日,其他时候都随我坐于车。我们之间几乎毫无谈。少言是刀者初行时就要学会的基本素养。啸影显然是个中翘楚,扮演起活人雕塑来毫不费力。他将我视若无。毫无对待御主应有的敬畏崇敬。
我不介意。仆从属的恐惧畏惧是真,其源于这不可测的境界实力。他们的崇敬卑微是假,其只服务于权势和财富本。这和真正的我是谁,毫无关系;因而我又为何要因啸影没有时刻仰我鼻息、揣我心意而发怒苛责?
我一语未发,反回屋。床上,啸影已昏沉睡去。我他额四肢,灼,一如昨夜。这温度穿透虚假遥远的黑夜,为其染上几许真实。
认识到他们的不同。不是相貌态发生了变化,也非脾天翻地覆,而是他们之间,欠缺了一段我不知的经历。这段经历让他中的迷惘转成定,将他心中模糊的信念化为准则,于是他刀不再只为杀戮,掺杂了一份对武者而言奢侈又无用的温度。
又是一夜无眠。
他愕然抬首,光从侧方打上他的脸廓,将那翡翠般的眸映得通透澄澈。
我合上纸条。几年悉心布线、谨小慎微,虽比预料来得要早,可就结果来说,完全不损其舒心之效。
男人膝行靠近,全程低敛眸,看不清表,直至他读完纸条上的容。
车辘辘向前。我倚上腰后垫,动手烹煮茶。烟雾袅袅飘转,茶香徐徐散开,光映在窗帘之上,摇晃闪耀的斑,罩在角落的黑衣之上。
车不大的空间,茶香和糕传的隐约香混在一起,十分清怡人。
他中有眷恋恳求,目光瞟向屋。他任统领这几月,除贴服侍、床上侍寝之外,就连这看门守夜的活他也一并兼了。而最后这一项,明飞此前一直都是将之派给别的护刀的。仅这一,便可窥见这两把刀的最大不同。
我喜各香。香茶香草木之香,都蕴着独特的芬芳,是自然的馈赠。
“哪这么容易。”我嗤笑摇,从我盘中拈几块心,放至他茶杯边的空碟,“尝尝?刚冰好的桂糕,解暑。”
“一百鞭刑。回堡后自去领罚。”我立于廊,环顾一圈,,“夜了,都退吧。”
这在醉阁短居的最后一夜,整个院落和之前并无两样,除了跪在我门前阶的戎放,和为他求驻留的州明飞。屋,清理完自己的男人半死不活地占据了我的床铺,川海忙着解决这一次比试的后果——这把废刀又开始发,绿眸雾、脸颊泛红,浑虚得连一个手指都抬不起,更别说再爬去跪着了。
我盯注着沐浴在光之中的男人,看着他慢慢平复惊颤的心神,中翻涌的绪被伪装的平静包掩拢起,直到又成为那把破败不堪、沉默残旧的废刀。
“……他……死了吗?”良久,啸影喃喃声,不是发问,只是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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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放闷声应是,明飞松了气,两人并肩离去,只留州,一如昨日:“主上。”
这些细节和夏日闷的汗珠、冬日飘落的冰雪、秋日旷远的碧空、日蓬的绿意,一同填满了我这似梦似幻的新生中,那些平淡而虚假的空白。
第二日,我带着来时的扈从,浩浩地从醉阁纵而,踏上归堡之路。来时,这条路用了十日。回去时,因为带着伤员,我们走得稍慢一些。第四日上午,我收到消息,醉阁,玉寒生被属合谋暗算,负重伤败逃,落不明。
我对他招招手,将手中的纸条压在杯,连同沏满的茶推至小桌边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