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活来,杀猪似的嚎着:「天爷啊——让我死
了吧——!」了一地的。一时上,一时坐。晃着,一的汗,
疼得脸腊黄腊黄。
于小三怕她死过去,便松了手,让她气。问她:「这回知厉害了吧?
再不说,就一个劲夹!那能让你死?就是要你活受罪!「
江玉瑶一面一面呜呜痛哭;「55555——我真不、不知有、有啥值钱的
……5555——我就知……我、我爹在我生时,在、在后院丁香树埋、
埋了一坛人送的绍兴酒,要等我、嫁时再打开的。555555——那也不值钱
啊。
555555……「
于小三听了就指挥手到院里看,后院已经挖了多,丁香树倒还没翻
动过。便七手八脚把冻土挖开,果然有一坛泥封的绍酒。坛底竟还压着一对
凤凰形的金饰!大概是要给当新娘的宝贝女儿添彩的。
于小三拿着这对凤钗,回屋向趴在地还在哼哼的江玉瑶夸耀说:「看看,
这多值钱?比你小妈招的金镏不知值钱几倍!」江玉瑶看了一,慌忙说:
「我爹只跟我说埋的酒,别的我实在不知呀——!饶了我吧——!我真不知
啦——!」爬起来,向于小三捣蒜似的磕,又转圈朝一屋贫农团的人磕。
这帮「扫堂」的在江大善人家既得了枪,又得了金首饰和袁大,便又对
另外两家财主了手。一个胡大是伪满时当保的。娶了三个小老婆,可一
个儿也没生来,却有三个女儿,只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还没嫁。另一个田
大胖,家里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和一个八岁的儿。在胡大家的最小的
小老婆那里,又了几张在吉林的房照,在另一个小老婆那里了也是她最
后的家底——金镏和袁大。别的东西,因为「正主」地主本人和老伴都在本
屯贫农团监押,也就榨不多大油来了。可让本屯贫农团的两个团没料到
的是,孤店来的阶级兄弟临走时提,因为地主老财的压榨,他们屯有好多穷
至今还娶不上媳妇,打着光,桦厂的老财有这幺多的小老婆和大闺女,
也该分给孤店的阶级兄弟几个。而且指名要江玉瑶和胡大的两个小老婆,
田大胖的女儿。这几个其实都是于小三相中最有姿的。他还很有分寸地留有
余地,并不一古脑儿全端,桦厂的贫农团还没往分小老婆、大闺女上想呢,这
给他们开了一条思路,也就不太计较,同意孤店来的阶级兄弟把人带走。而且
还很慷慨地奉送了四条棉被,把这四个已经没收了衣的女的,在棉袄棉
上再裹上棉被,以防在爬犁上风冒雪,冻个好歹来。
临动时,桦厂的贫农团虽然对江玉瑶这样的人儿被孤店捷足先登,
有惆怅之,但看到五架爬犁还都空空如也,便忽发豪兴,一摆手,让这帮阶级
兄弟可劲往爬犁上装那三个老财家的柴禾,每架爬犁都装得满满的,便满载着桦
厂阶级兄弟的革命谊,胜利返回孤店了。
(二)
江玉瑶裹在棉被里被爬犁拉到她完全陌生的孤店,理所当然的就成了这个
屯的土改号功臣于小三的应得奖品。于小三已经住了这个屯里最好的房—
—小财主骆家海的独门独院。但要比起她自己家来,实在是天上地。
江玉瑶既然被于小三占有了,他倒也知怜香惜玉,并不上便要成婚。而
是在他家养了半个月的伤,等手指和、大上的青紫伤痕都褪了,他和他们
贫农团的四梁八一起胡吃海喝了一顿,才跟江玉瑶圆了房。
于小三家里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张氏,还有个比江玉瑶小一岁的妹妹于小。
都已经用财主家分来的衣裳鞋袜打扮得像模像样,可举止却还脱不了穷人家
的土鳖气。见于小三娶了大财主家的闺女,生怕她在这个家里安不心,放不
段,变着法要把她收拾得服服贴贴,由他们呼喝。江玉瑶落到这个境地,
也只有听她们母女的摆布了。
先说穿着,小看上了她穿来的枣红小棉袄和黑棉,成婚后,就用自已穿
的一很土气的棉袄、棉换了去。大冷天的不给她棉鞋穿,还让她光脚穿
那双白力士鞋。要她上院里抱柴禾,雪地里一踩,鞋就得,回屋里多久也捂
不。
再说吃喝,有一大米白面和荤腥,先得尽于小三和婆婆享用。她得站在地
伺候三个人吃完了,才能啃个凉大饼、剩窝窝,就残羹、咸菜,勉填
饱肚。
小人家的一应家务活,她得一样一样从学起。除了针钱活她还有一基
础,在女中也上过这方面的课;此外一概都完全是生手。有一样不好,那就准
得捱打。于小三不在家,婆婆就叫小来打。于小三在家,婆婆就让于小三来打。
至于婆婆随时随地扇她耳光、凿她脑门、揪她耳朵、拧她后脖颈,那就更是
家常便饭了。还有一惩罚办法,就是罚跪:罚门槛。有时上还得半块砖。
再说于小三,他这个人的劲特大,有时大白天来了劲,也立就得上。
也不一定要上炕,逮着哪里就是哪里。而且他在城里打短工时,也曾逛过窑
,知一窑的方式,便要江玉瑶一样一样学着。得不称他的心意,
那就要打。所以,他不但平时因为江玉瑶家务活了错要打江玉瑶,他妈看江
玉瑶来气了要打江玉瑶,就是在江玉瑶时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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