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恭维一番,这才让开路。众目睽睽之,楚清音缓步而行,看似从容不迫,实则中惴惴,手心冒汗。
“若是今日朝会后,有襄王神萎靡、驾前失仪的的传闻自中,你便自己掂量着办吧。”程徽冷飕飕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萦绕,楚清音不禁一个激灵,将后背又直了些。
那一行人渐渐接近门。其余官员也陆续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人群中顿时涌起一阵细小的动。
摄政王当真如同传闻中所说的那般,在清醒后的第二日便来上朝了。不过往日都是骑,今日却改为坐轿,看来当真是伤势未愈。
古语有云人不可貌相,楚清音对此向来信服,可今天一见了徐元朗,脑海中却油然而生“相由心生”这四个字来。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秦景的影响,她总觉得这位重臣面相刻薄,投过来的视线格外不善,好像在随时等着揪住自己的错。
两刻钟前,她还躺在楚二姑娘闺房中的那张雕绣床上,睡得天昏地暗,谁料一瞬已是穿整齐,睁着站在一架低调奢华的轿旁边。失去控制的向着一旁歪倒,所幸在摔跤之前被人稳稳扶住,楚清音满心激地一抬,映帘的便是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一张脸。
最糟糕的早晨,不外如是。
瞥见有一架四人抬的肩舆向这边走来,瞬间睛一亮,低声:“来了!”
众官员悄悄去看他气,果然比平时差了几分。心中各有想法,表面上却是异同声地行礼:“拜见襄王。”
尽无法得知秦景的心想法,但单纯从记忆中襄王的言行上分析,楚清音也不难看,他对徐元朗又厌恶又戒备,隐隐还有些不屑。在来时的路上她已决定见招拆招、随机应变,故而也不去特别针对,只是向四人简单一拱手,:“郑公,徐公,陈公,楚相。”
郑之栋笑呵呵地:“见襄王无碍,老朽便放心了。正所谓祸兮福所倚,此番可令秦庶人伏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最前面。有四人站在那里,听他脚步声近,也都转过来。为首二人穿基本相同,一个是便宜爹左相楚敬宗,另一个须髯雪白、仙风骨的老者则是右相郑之栋。楚敬宗后面那人年过五十,生得魁伟英武,武弁大冠,乃太尉陈廷安。最后一人已逾甲,形枯瘦,双肩微微佝偻,獬豸法冠,便是御史大夫徐元朗了。
肩舆在队列后几步开外停,四名轿夫齐齐单膝跪地,跟在轿旁的小太监伸手将帘拨到一边。一人自轿厢中缓步而,三梁贤冠,着玄打底、赭为边的亲王朝服,脚踏麒麟纹乌丝履。腰间悬佩绶,行则相击而鸣。面如冠玉,若劲松,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目光凛如电,不怒自生威,正是监国亲王秦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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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群正级往上的大佬们这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前世只是个小小民的楚清音心里简直是飞了。但她也没忘了自己如今的份,绷住脸,学着秦景平日的样,矜持地一抬手:“诸位不必多礼。”
这称呼也有讲究。楚敬宗是在秦煜登基后才被从地方调京师、而擢为相的,年纪最轻,资历也最浅。其余三人则是当年先帝在时便居位,特别是郑之栋,为相数十载,已是三朝元老。秦景虽然贵为亲王,但在他们面前也只能执晚辈礼,以“公”敬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