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拨回到雁争送姜岁回家的那一个夜晚。彼时夜黑风,天上没有月亮,路边没有路灯,只有树影婆娑,如鬼影幢幢。但雁争心却很不错。姜岁如今说话是越来越让他熨帖了,他也很明显察觉到,自己越来越喜这个小家伙儿待在边。上了车,谢正一脸严肃地启动车,早已习惯雁争坐上车一言不发的状态。可雁争这次却开问谢:“谢,我们认识多少年了?”谢一时没反应过来,恍惚了片刻,才又连忙回答:“老板,属跟着您十三年了。”十三年。从雁争十一岁时就跟着他了。当年的雁争公端方,教养得宜,最是温雅。当时京市几个同族的圈都知雁争,是他温良恭俭,堪为所有世家少爷小的表率。当时的雁飞培养雁争也算用心,除了在学业上了要求之外,对他的手也有要求。寰宇虽然不沾染黑产业,但家大业大,难免树敌。所以专门选了几个朗的同龄小孩儿陪着雁争练空手。谢就是其中一个。以前的雁争其实很儒雅的,对人亲和有礼貌。谢一行人说是陪练,实际上就是人。但雁争从不对他们摆少爷架,也丝毫没有那纨绔弟的病。即使日常过得再矜贵,也从来不看低他们,甚至给谢他们的待遇都是最好的。甚至于还说过,谢是兄弟这样的话。但是他二十岁之后,两人却再也没有这样平凡的相了。雁争变得不好接近,也不再和他们走得那么近。他们变成了正常的雇佣关系,主从关系。可今天的雁争,居然会主动问起谢这样的问题,甚至语气还带着笑意。谢震惊之余,更受到了姜岁带给雁争的影响。谢比谁都清楚,他的变化,是因为姜岁。“十三年,久了。”雁争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他们的车开了僻静的辅,本就是郊区,四周无人,寂静如死。可这一瞬,从分岔路突然窜一辆沃尔沃,失控一样,直直朝他们撞过来。沃尔沃冲得又急又迅猛,谢躲避了几次却还是没冲它的撞击范围,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故意冲着他们来的——准确来说,冲着雁争来的。谢神凝重,正拐弯加速冲去,角落里又窜一辆不知藏何的大卡车,疾驰过来,不给谢任何反应机会,猛地撞向他们。谢只来得及稳住方向盘,勉稳住车没翻,整个人却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尚在眩中,谢看见雁争拉开变了形的车门走了去。雁争的蝴蝶刀耍得极好,空手九段,动作脆又利落。几招来,对面车上窜来的两个人就有些招架不住。谢缓过劲来赶车帮雁争。但谢在主驾驶上,撞车的影响比雁争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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